欢聚时代难“欢聚”：遭遇浑水做空，股价暴跌26%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YY直播刚以36亿美元被收购，就遭到了知名做空机构浑水的狙击。

11月18日晚间，浑水（Muddy Waters Research）发布了一份长达71页的调查报告，对中概股公司欢聚时代提出质疑。报告指出，欢聚时代旗下的YY直播（现已被百度以36亿美金收购）近90%营收为造假。欢聚的海外业务Bigo Live直播平台有80%的收入为造假。

受此消息影响，截至周三美股收盘，欢聚时代股价报73.66美元/股，跌超26%，近5个月的涨幅均被抹平。而百度或受到牵连，盘后股价报142美元/股，从当日涨2%转为跌1.29%。

据贝壳财经报道，对于浑水做空行为，欢聚集团最新回应称：浑水的报告充满了对直播行业和直播生态的无知，报告中逻辑不清、数据混乱、以偏概全，包含了大量的错误。

质疑欢聚直播生态：直播刷单、工会收入造假

浑水创始人Carson Block认为，欢聚时代公司（主要包括YY和Bigo Live）在营收、利润、付费用户等数据上存在造假嫌疑。

浑水指出，通过分析近1.5亿笔交易，数据显示YY直播有约50%的礼物打赏收入来自YY服务器，另外有约40%的收入来自外部机器人或者主播刷单。

浑水罗列了YY涉嫌造假的三种方式：

其一，YY直播中的付费用户有一大部分是欢聚内部的机器人，超过50%以上的打赏礼物都是由伪装成用户的机器人送出的。

其二，在直播平台上“打赏”主播的道具大多数是主播本人在不断“循环”此前收到的打赏。平台上的顶级主播，声称年入千万元，实际上往往拿的是不足250万人民币的固定薪资。

其三，质疑管理主播的公会也参与造假。根据对比欢聚时代的财报和五大公会的企业征信报告，浑水质疑，2018年这些公会的收入不到欢聚时代公布的15%。

浑水在报告中指出YY涉嫌造假的方式

通过案例研究，浑水对于打赏造假也给出例证：

首先，浑水利用国内红人数据平台小葫芦进行账号追踪，在9.64万个直播付费用户（PU）中，有24.9%的付费用户是由YY控制的。在采样数据中，由YY控制的将近1/4的付费账户，贡献了48%的打赏收入。

浑水指出平台付费用户中有25%是由YY控制的

以YY上的知名主播“摩登兄弟”为例，浑水发现近期摩登兄弟没有上线直播时，依然源源不断获得打赏。通过随机选取96个打赏数据进行分析，发现采样中有97.9％的打赏收入是假的。

网红“李先生”也是个骗局。他在2019年获得了YY平台最多的打赏。但同年12月，浑水发现“李先生”的手机序列号（IMEI）与其打赏最高的粉丝是同一个序列号（侧面印证为同一人）。该粉丝年度打赏额度达到了700万人民币，占所有礼物收入将近40%。除此以外，该账号送出的礼物数量超过了“李先生”接受打赏的数量，也证明了有一个网络在循环打赏礼物，虚增YY的营收。

对于第三条指控——直播工会收入造假，浑水指出，YY在2018年声称平台前五大直播工会“吸金超11个亿”。但查询中国工商总局的企业征信报告可知，前五大直播工会的总营收仅为1.56亿元。与平台主张的11亿营收，缩水了近85.9%。这也多少证明了YY营收有九成造假的结论。

YY数据和企业征信记录不一致

欢聚时代的海外业务Bigo也未能幸免，被指营收近八成为造假。

一个例证是，Bigo Live上的头部网红RCT_KHAN，在平台收入榜上位列第一。但他的两个打赏最多的粉丝被查到是他本人，与上述“李先生”的套路如出一辙。

一夜之间，欢聚时代市值蒸发近20亿美元

浑水做空报告对欢聚时代的打击可谓是巨大，一夕之间，欢聚时代市值蒸发近20亿美元。

一方面，欢聚时代未来的摇钱树Bigo被“锤”，欢聚时代驶向海外的大船陷入被动。今年Q2季度，Bigo在欢聚时代的营收占比已经超过了50%（出售虎牙后、出售YY前），可以说，Bigo已经是欢聚时代未来发展的支柱业务之一。

另一方面，YY直播被曝造假，百度很有可能会达不到收购时的预期。

百度收购YY因36亿美元的价格，已经成为百度有史以来最大一笔收购案。而收购YY，百度看重的就是移动端的流量和未来直播变现渠道。

不过，百度在披露YY收购案时也表示，收购YY更看重的是其直播基础设施的能力，其中包括AI在内的技术价值和流量价值。当前，YY直播的月活用户为4120万，近几个季度付费用户率虽然有所放缓，但也呈正向增长。（详见钛媒体前文：36亿美元买下YY，百度进军直播）

当前，国内对直播的监管日趋严格。网信办近日出台草案意图规范网络直播营销，提出直播运营人员不得虚构或篡改关注度、浏览量、点赞量和交易量等数据流量造假。中国广告协会也规定，将重点规范直播带货行业刷单、虚假宣传等情况。

因牵连百度，浑水还在报告中发出疑问：“要收购YY直播的百度会怎么做，百度真的想通过一个几乎业务全盘造假的企业买来成长么？”

（本文首发钛媒体App，作者 | 芦依，编辑 | 赵宇航）

更多精彩内容，关注钛媒体微信号（ID：taimeiti），或者下载钛媒体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