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音乐先声(ID:nakedmusic),作者 | 潘琭玙,编辑 | 范志辉
5月11日,单曲《don’t》登上Billboard 世界数字单曲销售榜单(World Digital Song Sales)第一位。这首来自韩国独立音乐人eAson新专辑《fragile》里的歌,是他时隔两年与BTS成员RM金南俊的再次合作,被称为“艺术细胞的又一次合流”。
韩国独立音乐人跨界与流行歌手爱豆合作已经不是新鲜事。2016年,少女时代允儿的初solo便请来独立乐团10cm助阵;2020年,脸红的思春期与EXO成员伯贤合作,让粉丝惊呼:“伯贤等了三年的愿望实现了!”
来自MiDIA Research 2020年的数据显示,在韩国,独立唱片公司拥有83%的联合市场占有率[1]。
图源MiDIA RESEARCH
《滚石》杂志曾经说过,“K-POP只是韩国流行音乐故事的一半,另一半由韩国独立音乐(K-indie)谱写。”
在韩国的音乐场景中,独立与流行似乎没有明确的界限。除了二者的频繁合作之外,韩国独立乐团也经常出现在影视剧的OST列表里,甚至在饭圈有组织打榜的情况下,能够与K-POP大势在榜单上争夺前三。
第1、4位为防弹少年团,2、3位均为K-INDIE乐团Jannabi和脸红的思春期(图源Melon)
从livehouse走向世界舞台的韩国独立音乐已经慢慢撕下“亚文化”标签,给了流行音乐另一种可能性。
于是,以K打头的韩流文化标志,除了K-POP,又多了一个指代韩国独立音乐的K-indie。而K-indie的快速成长出圈,似乎正改变着由韩流所定义的韩国音乐文化在国际上的印象。当音乐榜单里不断出现K-indie的歌曲,我们也不禁想问,韩国独立音乐的发展是否能够成为打破独立音乐与商业互斥这一既定印象的范例?
韩国音乐产业的发展,是在1987年民主转型之后开始的。
随着几十年的军事统治结束,社会氛围呈现开放包容,文娱产业也开始活跃,公民社会逐步建立,精神文化需求重新被人们所重视,一些有组织的文化团体渐渐出现。
也是在那个时候,音乐爱好者、记者、学者和唱片收藏家等文化产业工作者和关注者,经常公开讨论韩国和国际的摇滚音乐。一些老牌摇滚歌手(如申重铉、韩大洙、山回音乐队等)抓住了这一时代趋势,通过复出来重振音乐事业,他们便是第一代K-indie。
这一时期,许多顶级艺术家的经典唱片以CD的形式重新发行,复兴了韩国摇滚的音乐场景,也吸引了一大批全新的听众[2]。与此同时,更年轻的独立乐队开始对朋克摇滚产生兴趣,形成年轻一派的摇滚风格,有别于老牌摇滚乐手的民谣摇滚。
位于韩国弘益大学附近的弘大区,开始出现许多小型Live Club,这些Live Club以朋克和摇滚音乐为主,成为年轻音乐人的根据地。朋克乐队 Crying Nut、韩国摇滚代表 Nell都是那个时候从弘大走出,开始为人所知。
在1996年的弘大,韩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张独立音乐专辑《Our Nation 1》发行,它由Crying Nut和Yellow Kitchen两支乐队合作发行,从创作到发行,都由他们独立完成[3]。
韩国第一张独立音乐专辑(图源Discogs)
但是,摇滚的热潮在20世纪90年代后渐渐冷却。此时,人们开始被以青少年为导向的流行舞蹈和偶像乐队吸引,1992年首次登台的三人组合徐太志和孩子们,拉开了K-POP的序幕。
2000年之后,当K-POP站在韩国音乐产业的主导位置,其单一的风格和价值输出慢慢让人们产生厌倦,也是此时独立音乐开始在圈层内快速发展,并且走向国际。在2000年和2001年的富士摇滚音乐节上,来自韩国早期独立音乐界的老牌乐队Crying Nut和No Brain都是演出阵容的一员[4]
而让K-indie开始出圈的时刻,是在2008年。一首简单的复古摇滚单曲《廉价咖啡》突然冲上韩国的Gaon单曲榜前十。歌词中,“喝着廉价的咖啡”,“哪怕是有只蟑螂从头上‘咻’的一下经过,也只是在每一个沉重的清晨”,戳中了年轻人沮丧生活的一面,与当时以舞曲和正能量为基调的K-POP音乐相反。这首带着苦涩诗意的歌让乐队张基河与脸孔们风靡全国,在韩国各地的演出场场爆满,在2009年便凭借这张专辑捧回了韩国金唱片的奖杯[5]。
乐队张基河与脸孔们(图源Twitter)
这个乐队并非个例。独立四人组合Broccoli, You Too?于同时期发行的专辑《보편적인 노래》(No More Encore),在2010年和2011年连续两年获得了韩国音乐大奖最佳现代摇滚歌曲。独立乐队9와 숫자들(9和数字)于2009年末发布的首张同名专辑在2011年获得了韩国音乐大奖的最佳现代摇滚专辑。
他们为沉默的年轻一代发声——这些歌曲是内省的、反思的、苦乐参半的。他们道出心酸的另一面,在社会压力逐渐增大的社会氛围下,引发了年轻人的共鸣。
独立音乐重新走入大众视野之后,人们也重新聚集到了弘大街头。从R&B、嘻哈、前卫摇滚到梦幻流行,每年都有数百个新的独立乐队来到弘大街头。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亚文化在这里萌芽,到了2000年之后,这里被认为是首尔主要的独立音乐中心和青年亚文化生活方式社区[6]。在这里,许多音乐场所、地下俱乐部、唱片店和排练工作室、俱乐部一直开到凌晨,弘大从不睡觉。
十几年中,韩国独立音乐人从弘大街头走出,到了现在,每年年末的韩国音乐大赏里,都有独立乐团的身影。弘大出身的独立乐团hyukoh连续两届获得MAMA盛典的最佳乐团表演奖,2019年,他们开启首次世界巡回演唱会;脸红的思春期、JANNABI都曾捧回有韩国格莱美之称的金唱片奖本赏奖杯。
Jannabi获得MAMA音乐盛典最佳乐团表演(图源MAMA)
多年的发展中,韩国独立音乐的声音通过拒绝尝试赶上国际最新流行趋势而与主流K-pop区分开来。并且,基于同样的逻辑,它同时否认了国际流行和摇滚——多数流行音乐的创作底色——的霸权地位。
因此,韩国独立音乐自成特色,不局限于某一音乐类型(从民谣到实验摇滚),也不局限于某种特定的态度传达。独立音乐人的表达来自他们自身的体验,而生活状态的不同,也能够催生每个时期不尽相同的作品风格。
就像独立乐团hyukoh,从最初碌碌无为青少年的厌世与虚无,到随着乐队发展成名之后,他们的音乐开始讲述成长与爱的故事。作品是人生的体验,这是韩国独立音乐传达的一份真诚,也是不被市场裹挟的纯粹。
当然,韩国独立音乐能够在短短十几年内快速发展,除了音乐本身的强大活力,市场和社会环境也是其主要的助推力。
从1999年开始,韩国制定了“文化立国”发展策略,政府大力扶持文化产业的发展和输出,并制定了《文化产业发展推进计划》、《文化产业促进基本法》等政策法规。可以看到,SM、YG和JYP三大娱乐公司都是在政策推出后相继成立。
此外,韩国政府2009 年发布的《音乐产业振兴中期计划》,由政府注资 1275 亿韩元(约 1 亿美元),推动韩国流行音乐的全球化与产业化。同时,为了扩大音乐的多样性,韩国政府计划建立独立音乐人音乐创作所,大力支持独立音乐的创作[7]。
值得一提的是,首尔市政府注意到了独立音乐人的声音,也希望拓展他们的圈层与边界。大约2012年开始,包括韩国文化产业振兴院(KOCCA)在内的政府机构不断为独立音乐人提供支持,尤其是资金支持。
以KOCCA为例,针对音乐产业为主的补助包括:促进国际策略市场前进与流通、音乐制作所方案营运补助、国际音乐网络建设补助、线上平台应用基础内容制作与宣传补助。若独立音乐人需要到外地进行演出或者音乐创作,能够直接向KOCCA提交补助申请。在审核后给予补助款,包含机票、住宿费、宣传费等,由艺人自己进行预算分配[8]。
除此之外,KOCCA与韩国教育广播公社(EBS)合作举办独立音乐人选拔活动Korean Rookie,在选拔期间给予新人演出和影片拍摄等资源,帮助他们提升国际能见度[9]。
也是从2012年开始,官方主办的音乐节MU: CON每年在首尔举办。除了为独立音乐人提供舞台之外,通过官方音乐节邀请国际音乐制作人到场,一些独立音乐人获得了与国际制作人合作的机会。乐队Asian Chairshot通过音乐节,与格莱美获奖者Smashing pumpkin的吉他手合作;另一支独立乐队Glen Check与传奇爱尔兰乐队U2的前制作人合作,进军美国音乐市场[10]。
韩国政府意识到,在独立音乐人的声音中展现出的韩国文化、生活场景与K-POP截然不同。而K-POP不该是代表韩国文化的唯一的标志,文化的内容永远都是多样性和复杂性的融合[11]。
对文化产业的关注,也为韩国文化产业从业者在作品创作注入了信心与活力,而最主要的创作驱动力,自然是韩国完善的音乐版权制度。从1987年起,韩国国家版权局就制定了版权政策,到现在,韩国版权相关的司法部门细分了版权政策科、版权保护科、版权产业科三个部门,同时特设版权司法警察,在司法与执法层面分工明确细致[12]。
此外,韩国有两个权威的版权保护公共机构,韩国版权委员会(KCC)与韩国音乐著作权协会(KOMCA)。KCC的职能涉及版权政策和立法、版权教育和宣传活动、版权登记代理、韩国作品海外版权的维护等方面。而KOMCA是原创音乐作品的版权登记处,音乐人在KOMCA注册之后,都能够自行录入与歌曲相关的信息,载入系统后,通过歌名或者人名检索都能够查看歌曲的版权归属。登记过后,任何个人或者组织机构使用该歌曲,都需要对其付费,KOMCA同时作为监管组织收取版权费,再统一向音乐人发放版税[13]。
在版权制度的保护下,像GD权志龙和JYP公司老板朴振英这样的版权大户,都能够在每年躺着收入十亿以上的韩元(约合人民币500万以上)。而独立音乐人也不例外,busker busker乐队主唱张凡俊创作的歌曲《樱花结局》,成为春天的代表曲目,每年三四月份都能够重新登上Melon榜单前三。张凡俊凭借这首歌,在8年里赚取的版权费高达46亿韩元(约合人民币2669万)。
在版权保护之外,独立音乐人也拥有越来越大的舞台。
在“文化立国”的战略下,韩国文化观光部下属成立包括文化振兴院(音乐产业)、广播影像振兴院(电视剧、综艺)与电影振兴委员会等[13]。这些机构促进了韩国的文娱产业快速发展,不只是K-POP,韩国的综艺节目、影视剧作品都收获各个年龄段人群的关注,并且成为带有韩国特色的icon。
这些机构的出现也加强了音乐、电视节目与电影之间的交流,形成了完整又互通的文娱产业链。热门综艺能够为影视剧宣传,影视剧综艺的bgm能够将音乐带出圈层。在这样的链条下,文化产业相互带动发展形成了良性循环。比如,独立乐团hyukoh就在登上韩国老牌综艺《无限挑战》之后一炮而红,也成为热门综艺带独立音乐人出圈的成功案例。
Hyukoh登上《无限挑战》(图源《无限挑战》)
对文化产业的重视下,韩国权威的音乐影视剧综颁奖典礼几乎都由官方机构主办。相当于韩国“格莱美”的金唱片奖是韩国最具权威性的音乐颁奖典礼,由韩国唱片协会主办,评选将综合音源、唱片销量、人气投票等数据作为重要依据,具有一定的客观性。
每一年,因为专辑销量和排名数据,韩国流行音乐几乎霸占整个榜单,但是从2014年开始,金唱片音源部门(以歌曲的试听次数与下载/收费次数为标准)的前十名本赏里,都能出现1-2名独立音乐人的名字,脸红的思春期、Jannabi都曾经捧回本赏奖杯,该奖项是对独立音乐人商业能力的认证。
此外,由知名乐评、制作人、音乐圈专业人士等担任评审的韩国音乐大奖则更注重音乐性。在十七届年度专辑得奖者中,有十届获奖者为独立音乐人,最佳摇滚专辑、摇滚歌曲等奖项,获奖者中90%为独立音乐人。这也是韩国的音乐产业对独立音乐人音乐作品质量的高度肯定。
无论官方机构还是公共机构都在为文化产业的发展开辟道路,韩国政府的文化政策中对创意经济(creative economy)的支持和关注,也催生了社会包容宽松的社会氛围。
1995年,在韩国弘大的一个名为“DRUG”的LIVE CLUB举办了一场名为“科特·柯本的纪念音乐会”的LIVE表演,它吸引了许多颓废摇滚的粉丝,和部分对于主流音乐不满的年轻人。通过这次活动,DRUG和其他几个LIVE CLUB成为独立乐队和他们的粉丝据点,他们举办小规模的音乐节,不同音乐类型的乐队之夜,甚至开始DIY唱片发行。他们曾经被主流媒体注意到,并被评价为“亚文化的反抗”,但是并没有引起重大的道德恐慌,官方也默许了他们音乐里价值输出作为多重音乐表达的一部分。
十几年中,独立音乐仍然在包容的社会氛围里自由生长,没有过度审查也没有对观点的束缚。也因此,在独立音乐人的音乐表达中,市场偏好的影响被降到最低,虽然缺少像K-POP那样丰富的外部资本,但是音乐人对自己的音乐有完整的掌控权。
开放包容的市场能够接受丰富的音乐类型、提供舞台,无形中拓宽了音乐变现的受众维度。在版权保护和市场曝光的双重加持下,独立音乐人能够赚够养活自己的钱不是奢望,鱼和熊掌、梦想与面包的兼得才是音乐产业的方向。
在中国,版权一直是音乐行业从业者不断讨论的话题。
在互联网时代初期,盗版作品猖獗,也让大众有了“网上听歌当然要免费”的错误认知。直到2015年,国家版权局发布《关于责令网络音乐服务商停止未经授权传播音乐作品的通知》,各大平台纷纷下架盗版歌曲,终于实现了在线音乐的正版化。而政策的强制实施之外,人们的版权意识还在适应阶段。
虽然漏洞存在,但好在政策仍在不断更新以适应互联网时代的趋势。今年6月1日即将施行的新《著作权法》,就完善了网络空间著作权保护的有关规定,大幅提高侵权法定赔偿额上限和明确惩罚性赔偿原则[14]。据腾讯音乐娱乐2021年Q1财报显示,其在线音乐付费用户达到6090万,音乐付费率达到9.9%,相较去年同期增长了3.4%,音乐付费成绩初显。但比起Spotify等国外流媒体接近50%的付费率,国内发音乐付费仍然较低水平[15]。
此前,音乐先声也探讨过当下国内的版权困境,当流媒体平台以收购版权作为赢得对手的筹码时,便出现大唱片公司溢价卖版权,而独立音乐人或者小的独立厂牌只能获得与歌曲水平不符的版权收入[16]。在短视频平台的快速发展下,音乐版权的边界也变得模糊不清,维权门槛较高,音乐人的呼吁到了现实面前也只剩叹气,无法获得行业发展的红利。
当然,国内的独立音乐场景也并非原地踏步,随着圈层文化、青年文化的崛起,近年来独立音乐也逐步走入大众视野。那些常常出现在音乐节、登上综艺舞台、能够在专辑发行时售卖出上千万成绩的独立音乐人,已经走上了音乐经济自由的道路。在独立音乐对青年文化的影响力越来越强的趋势下,相关的综艺也层出不穷,《乐队的夏天》、《明日之子乐队季》、《中国新说唱》、《这就是原创》等综艺让独立音乐人有了更多舞台和出口。
当然,这些关于独立音乐的综艺,底子里依然是竞赛的形式,在投票的赛制下,免不了对观众的迎合,才能获得更多的曝光量和关注度,制造爆点和话题是被排在音乐前面的。毕竟,在很多观众的视角里看综艺就是图个乐呵,而从对综艺内容的猎奇到对个人和对音乐的关注,大概还有一段距离。《乐队的夏天第二季》里最被人惦记的还是五条人的“死而复生”梗。
综艺成为独立音乐人走上舞台的跳板,但是相较韩国,国内的文娱产业链不够完善,也没有足够多自带流量的国民综艺为这些独立音乐人提供舞台,更多是只能以竞演或者选秀类的综艺,让独立音乐人接受市场审视。
乐队综艺的出现是一次契机,但是独立音乐人仍然陷入了平衡独立音乐的音乐性与市场偏好的困境。音乐先声曾在文章“《乐夏》伤害中国独立音乐了吗?”中提到,在高速发展又快速更迭的市场中,“乐队”成为消费符号,被主流收编,失去了原本的抵抗性,遭遇阉割,为了市场妥协,独立音乐人始终在机遇与危机中摸索。
越过了“无人问津”的大山,又要抵抗住数字时代快速冲刷的关注度浪潮,但是机会仍然存在。听腻了流行音乐的固定范式,人们愿意去寻找新的共鸣,发现新的鼓点和节奏,拓宽大众对音乐类型的接受度,这大概是乐队综艺们打开的一扇门。十年磨一剑的万能青年旅店,一天之内数字专辑销量突破30万,豆瓣评分高达9.3,也许是在浮躁又快速的产业氛围里,对真正而纯粹的音乐性的盖章。
万能青年旅店电子专辑销量(图源网易云音乐)
回望K-indie的发展史,似乎能够发现,他们是对全球化中韩国流行音乐走向逐利性和曲风单一性的不满;是对不受控制的新自由化全球化所引发的社会危机的艺术反应,他们在流行音乐单一的文化和价值输出中,注入现实的另外一面。
若是在移开资金、版权等现实障碍的巨石之后,我们能够真正做到将独立音乐的音乐性独立和表达态度独立放在制作过程独立之前,也许那时,独立音乐能够成为主流的第二面,而不是背面。
参考资料:
更多精彩内容,关注钛媒体微信号(ID:taimeiti),或者下载钛媒体App
2022-09-14 钛媒体 App发布了 《星巴克加码中国市场,未来三年要新增开3000家门店|钛快讯》的文章
2022-08-11 钛媒体 App发布了 《白云山麾下公司虚抬药价“把戏”,被拆穿了》的文章
2022-07-06 钛媒体 App发布了 《为了帮00后卷王找到工作,简历修改师们拼了》的文章
2022-07-06 钛媒体 App发布了 《威尼斯向游客收“进城费”,国内城市如何借鉴?》的文章
2022-03-25 钛媒体 App发布了 《蔚来2021年财报发布:年营收361亿元,整车毛利率达到20.1%》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