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得医药境外销售曾依赖实控人配偶控制企业 “隐去”创始人身份现疑云

《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 秋汐/作者 庭初 惜海/风控

天地混沌合一，世界的映射如一面镜子，而把镜子打碎成无数个碎片，仅靠碎片或难拼出原貌，但也可从中窥见一二。资本市场也不例外，穿透错综复杂的关系，也能翻出不为人知的一页。

回溯历史，在公开视频中，上海毕得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毕得医药”）的前实控人Liangfu Huang（黄良富）现身其中。在该视频中，Liangfu Huang（黄良富）作为毕得医药的创始人，2007年从美回国创立了毕得医药。而毕得医药招股书与问询回复对于黄良富的身份，披露为毕得医药的前实控人、早期主要研发人员，而成立初期的创立者另有其人，系Liangfu Huang（黄良富）的配偶戴岚与其弟弟戴龙。

而2018年8月，黄良富退出毕得医药背后，2018年1-5月，毕得医药子公司未办理备案通过黄良富控制的美国公司Ark Pharm向境外客户销售少量受管制化学品，Liangfu Huang因此在2019年被刑罚。且需要指出的是，2018年及以前，毕得医药境外销售渠道主要靠Ark Pharm进行销售。毕得医药对于黄良富的创始人身份“讳莫如深”，又是否与前述“黑历史”有关？

1.1 实控人戴岚的配偶所控制的企业Ark Pharm，系经销商且为2018年第一大客户

据毕得医药签署于2022年6月2日签署的招股说明书注册稿（以下简称“招股书”），Ark Pharm为毕得医药实际控制人戴岚配偶Liangfu Huang控制的企业，Ark Pharm于2020年9月完成注销，注销前从事分子砌块销售业务。

Ark Pharm 系毕得医药报告期期初境外经销商，其终端客户为境外新药研发机构和医药综合服务商，合作历史为2007年至2019年。

据毕得医药签署于2022年4月23日签署的招股说明书，2018年，Ark Pharm为毕得医药的第一大客户，与毕得医药的交易金额为4,132.45万元。

据招股书，2019年，毕得医药向Ark Pharm销售产品，交易金额为447.6万元。同期，毕得医药向Ark Pharm采购服务，交易金额为223.97万元。此外，2019年，毕得医药向Ark Pharm支付租金71.95万元。

然而，2019年，由于Ark Pharm在美国销售受管制的化学品，其实际控制人遭到处罚。

1.2 因Ark Pharm在美国销售受管制化学品，其实控人2019年被刑罚

据招股书，Liangfu Huang系毕得医药实际控制人之一戴岚之配偶。

且招股书指出，Ark Pharm曾因在美国销售受管制化学品受到处罚。

具体来看，因毕得医药的境外经销商Ark Pharm在对相关产品受管制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美国销售了微量（价值不到5万美元，占区间总销售额较小）、需持有许可证才能销售的受管制化学品，其实际控制人Liangfu Huang于2019年8月被伊利诺伊州北区法院判处缓刑一年、社区服务120小时、罚金9,500美元，该述处罚均已履行完毕。

据毕得医药2022年5月29日签署的《关于毕得医药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科创板上市申请文件的审核问询函的回复》（以下简称“首轮问询函回复”），2018年，Ark Pharm因涉嫌销售受管制化学品被调查，起因系Ark Pharm于2017年6月收到客户订购化学品的订单。

在完成订单后不久，该客户要求Ark Pharm提供该产品DEA许可证号以备记录之用，此时Ark Pharm才意识到其无意中销售了受管制的化学品。

该事件发生后，Ark Pharm及其实际控制人Liangfu Huang立刻采取了一系列行动，包括向上报告事件情况、指示员工停止销售、展开自查行动下架所有管控化学品等。2018年，Ark Pharm对外销售管控化学品的金额约为0.12万美元，当期对外销售管控化学品的金额占对外销售总额比例较小，且该事件发生后不存在继续销售管控化学品的情况。

并且，Ark Pharm销售的受管制产品，与毕得医药的子公司相关。

1.3 2018年，Ark Pharm销售的相关管制品涉及其与毕得医药子公司毕路得的交易

据首轮问询函回复，毕得医药被问及被问询到关于Ark Pharm在美国销售受管制化学品一事，是否与其子公司上海毕路得医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毕路得”）向Ark Pharm销售少量属于非药用类麻醉药品的分子砌块及科学试剂等一事存在关联。

对此，毕得医药回复，2018年1-5月，毕路得存在向Ark Pharm销售少量分子砌块及科学试剂，用于科研及实验使用，2018年6月起，毕路得已不再向Ark Pharm销售有关分子砌块及科学试剂。2018年及以前，毕得医药境外销售渠道尚未打开，主要依靠Ark Pharm进行境外销售，双方采用非买断式经销的合作模式，当Ark Pharm产品实现对外销售时与毕得医药结算。

此外，Ark Pharm在美国销售受管制化学品一事，与毕得医药子公司毕路得向Ark Pharm销售少量属于非药用类麻醉药品的分子砌块及科学试剂等一事存在关联。

1.4 2018年及以前，毕得医药境外销售渠道主要靠Ark Pharm进行销售

2018年及以前，毕得医药境外销售渠道尚未打开，主要依靠Ark Pharm进行境外销售，毕得医药主要通过其子公司毕路得进行产品出口。Ark Pharm销售的相关管制品均自毕得医药子公司毕路得进口。

2018年1-5月，毕路得存在未办理备案通过Ark Pharm向境外创新药企、科研院所、CRO机构等客户销售少量受管制化学品的情形，金额较小，不构成犯罪。

简言之，毕得医药实际控制人戴岚的配偶Liangfu Huang，控制的美国公司Ark Pharm为毕得医药2018年的第一大客户，交易金额超4,000万元。且毕得医药境外销售渠道主要依靠Ark Pharm打开，而令人唏嘘的是，该关联客户实控人，即毕得医药实控人的配偶却曾因在美国销售受管制化学品遭刑法，销售的产品还涉及毕得医药子公司与其的交易。

事情并未结束，Liangfu Huang不仅仅是实际控制人戴岚的配偶，其曾经还是毕得医药的实控人。

1.5 实控人戴岚的配偶Liangfu Huang系前实控人，2018年8月退出

据首轮问询函回复，Liangfu Huang为毕得医药实际控制人戴岚的配偶，同时系毕得医药前实际控制人。Liangfu Huang曾担任毕得医药执行董事，且通过上海蒈信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蒈信”）间接持有毕得医药5%股权。2018年8月，上海蒈信将其所持毕得医药股权转让给戴龙并退出。

据招股书，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6月2日，戴岚直接持有毕得医药43.3%股份，戴龙直接持有毕得医药19.23%股份。戴岚、戴龙系姐弟关系。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6年2月24日，毕得医药的法定代表人为黄良富（LIANGFU HUANG）。2016年2月24日前，毕得医药无其他变更记录。2018年6月15日，毕得医药的法定代表人由黄良富（LIANGFU HUANG）变更为戴龙。

2017年3月29日，毕得医药的投资人从戴岚变更为戴岚及上海蒈信。2018年8月16日，毕得医药的投资人从戴岚及上海蒈信变更为戴岚、戴龙。

截至查询日2022年7月20日，LIANGFU HUANG担任上海蒈信的总经理，持有上海蒈信100%的股权，2018年8月16日前，上海蒈信的股东没有发生过变更。

可见，2016年2月至2018年8月，LIANGFU HUANG为毕得医药的法定代表人。且报告期初，LIANGFU HUANG通过上海蒈信持有毕得医药5%的股权，并担任毕得医药的执行董事和实际控制人。2018年8月后，LIANGFU HUANG从毕得医药退出。

不仅如此，Liangfu Huang还曾经担任过毕得医药子公司的执行董事兼经理。

据首轮问询函回复，2018年1-5月，毕路得为毕得医药的全资子公司，法定代表人为Liangfu Huang，Liangfu Huang为毕路得执行董事兼任经理，于杰为毕路得监事。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8年6月22日，毕路得的法定代表人由黄良富（LIANGFU HUANG）变更为戴龙。2018年7月31日，毕路得的监事由于杰变更为赵芸。截至查询日2022年7月20日，毕路得的法定代表人为戴龙，监事为赵芸。

可以看出，可见，2018年1-5月，毕路得未办理备案通过Ark Pharm向境外客户销售少量受管制化学品，期间Liangfu Huang担任毕得医药子公司毕路得的执行董事兼经理，而后，Liangfu Huang退出了毕得医药及其子公司毕路得，又是否与上述事件有关？

另一方面，Liangfu Huang控制的上海蒈信，其2019年年报所公示的企业联系方式与毕得医药年报所公示的企业联系方式一致。

1.6 前任实控人所控制企业退出毕得医药后，联系方式与毕得医药“撞号”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上海蒈信成立于2017年3月3日，黛岚任其执行董事。

2019年，上海蒈信的企业联系电话为021-61629020。

而毕得医药成立于2007年4月27日，2013-2021年，毕得医药的企业联系电话均为021-61629020。

这说明，2018年8月，Liangfu Huang及其控制的企业上海蒈信退出毕得医药后，在2019年，上海蒈信的企业联系方式仍与毕得医药多年的企业联系方式一致。

然而，关于Liangfu Huang与毕得医药的关系，招股书或上演信披迷局。

1.7  称毕得医药由戴岚姐弟共同设立，Liangfu Huang为前期主要研发人员

据首轮问询回复，2007年4月，毕得医药由戴岚和戴龙姐弟共同设立，毕得医药设立之初，毕得医药的产品及技术投资专注于服务新药研发的药物分子砌块、科学试剂的战略业务方向由戴岚和戴龙共同商讨决定。

戴岚配偶Liangfu Huang为毕得医药的员工，为早期研发团队成员，为毕得医药技术发展做出建议。2007-2017年，Liangfu Huang为毕得医药的主要研发人员之一。

且毕得医药声称，毕得医药设立时实际控制人为戴岚、戴龙。直至2014年1月，戴龙自毕得医药退出。戴龙退出后，原由戴龙担任的执行董事职位空缺，由于戴岚已于毕得医药担任监事一职，毕得医药执行董事职位由戴岚的配偶Liangfu Huang出任。

在Liangfu Huang担任毕得医药执行董事期间，毕得医药实际经营管理仍由戴岚负责，Liangfu Huang只承担了毕得医药部分经营管理职责，未实际参与毕得医药境外销售渠道建设相关经营决策。

然而实际上，Liangfu Huang或为毕得医药的创始人。

1.8 公开视频显示，黄良富为毕得医药的创始人并曾担任董事长

据公开视频平台于2016年4月1日发布的视频，该视频介绍了毕得医药的相关内容。而内容显示，毕得医药创立于2007年，出镜的Liangfu Huang（即黄良富），彼时担任毕得医药的董事长。

上述视频内容还显示，2007年，Liangfu Huang在爱人的支持与陪伴下，从美国芝加哥回到了上海，从此毕得医药应运而生。并且，其他人员对黄良富的称呼涉及“老板”、“企业家”、“黄博士”等。

也就是说，由公开视频内容可见，2007年，Liangfu Huang回国创立了毕得医药，至少在2016年曾担任毕得医药的董事长。然而，毕得医药在首轮问询回复中称，毕得医药由戴岚和戴龙姐弟共同设立，且戴岚是毕得医药的实际经营管理者，Liangfu Huang为毕得医药的早期主要研发人员，且在担任毕得医药执行董事期间，只承担了毕得医药部分经营管理职责。

而为何毕得医药“隐去”Liangfu Huang系创始人的身份？而这背后，2018年及以前，毕得医药境外销售渠道主要靠Liangfu Huang控制的Ark Pharm进行销售，而2018年1-5月，毕得医药子公司毕路得未办理备案通过Ark Pharm向境外客户销售少量受管制化学品，Liangfu Huang因此在2019年被刑罚。而在该事项发生期间，2018年8月，作为毕得医药实控人的Liangfu Huan，退出毕得医药，是否为了避嫌？而Ark Pharm与毕得医药之间存在何种利益安排？存疑待解。

易则易知，简则易从。作为实控人配偶的Liangfu Huang，其究竟曾在毕得医药扮演何种身份？毕得医药是否在避忌Liangfu Huang的创始人身份？种种疑问，或只有毕得医药才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