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欧科技外销产品多次被诉含致癌化学物 上亿元采购额真实性存疑

《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 青黎/作者 庭初/风控

早年在德国留学期间，宋川顺其自然在德国开始创业，早期进行基础的卖货工作。而后2010年，为了进一步扩大业务规模，致欧家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致欧科技”）的前身成立。随着发展的规划，宋川的创业之路开启从产品到品牌的“征程”。

上市背后，致欧科技境外子公司多次被提起诉讼，诉讼原因涉及其生产并销售的产品含有致癌化学物并未提供相关警示，而全部产品生产来自于外协厂商的致欧科技，是否有效实施了供应商准入机制？其内控是否存在漏洞？此外，报告期内，致欧科技多家供应商现“零人”异象，合计上亿元交易真实性或遭拷问。

一、外销产品多次被诉含致癌化学物并未提供危害警告，产品品控或“缺位”

内外相应，言行相称。产品质量是企业赖以持续发展的基础。

需要指出的是，致欧科技主要采取自主研发及合作开发、外协生产的产品供应模式，其产品全部由外协厂商负责生产。然而，致欧科技境外子公司多次因产品问题被提起诉讼。

1.1 AMEZIEL系致欧科技子公司，主要负责产品在北美市场的销售业务

据致欧科技签署日为2022年9月21日的招股说明书（以下简称“招股书”），致欧科技主要从事自有品牌家居产品的研发、设计和销售，产品主要包括家具系列、家居系列、庭院系列、宠物系列等品类。在品牌建设方面，致欧科技定位于全球互联网家居品牌商，旗下拥有SONGMICS、VASAGLE、FEANDREA三大自有品牌。

另外，致欧国际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致欧国际”）成立于2017年9月12日，致欧科技持有其100%的股权。致欧国际主要负责产品采购并销售给致欧科技的境外销售子公司。AMEZIEL INC（以下简称“AMEZIEL”）成立于2017年11月15日，致欧国际持有其100%的股权。AMEZIEL的生产经营地为美国，主要负责致欧科技产品在北美市场的销售业务。

需要指出的是，致欧科技子公司AMEZIEL销售的多项产品被提起诉讼。

1.2 子公司AMEZIEL生产的旅行化妆包，被诉含有害化学物而未贴警告标签

据加利福尼亚州司法部公开信息，2020年6月26日，Ecological Alliance, LLC（以下简称“Alliance”）对AMEZIEL与亚马逊提起诉讼。Alliance是加利福尼亚州一家非营利性企业，其主要从事进一步保护环境、减少有毒物质、促进和改善人类健康、改善工人和消费者的权利、环境教育和企业问责制等业务。

在上述Alliance对AMEZIEL与亚马逊提起的诉讼中，Alliance称，AMEZIEL与亚马逊涉嫌违反加利福尼亚州《1986年安全饮用水和有毒物质执行法案》（以下简称“65号提案”）的行为，65号提案被编入《加州健康与安全法典》。而AMEZIEL与亚马逊违反了第65号提案，涉及的产品是由AMEZIEL生产及销售的旅行化妆包，该产品由零售商包括亚马逊向加州消费者提供销售。

前述产品含有邻苯二甲酸二（2-乙基己基）酯（以下简称“DEHP”），由于缺乏65号提案规定的警告，消费者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接触了化学品DEHP，且接触这种化学品的途径是摄取和皮肤接触。然而，这种化学品的接触可导致癌症、出生缺陷和其他生殖伤害。

此外，Alliance称，除非AMEZIEL及亚马逊同意以可执行的书面形式：(1)召回所列的产品，以消除对已确认的化学品的进一步接触；(2)在未来销售的产品上贴上清晰合理的65号提案警告标签，或重新配制这些产品以消除接触；(3)支付适当的民事罚款。否则Alliance打算按照该法案的规定对AMEZIEL及亚马逊提起私人执法行动。

不止如此，AMEZIEL销售的另一产品亦因含有DEHP，被提起诉讼。

1.3 SONGMICS品牌的裤子衣架，被诉含致癌有害化学物未提供危害警告

据加利福尼亚州司法部公开信息，2021年9月3日，Keep America Safe and Beautiful（以下简称“KA”）对AMEZIEL及亚马逊提起诉讼。KA是一家加利福尼亚州的为公众的利益行事的非盈利公司。KA称AMEZIEL及亚马逊涉嫌违反65号提案第25249.6条，违反原因是AMEZIEL及亚马逊在销售或使用含有害物质DEHP的产品时没有提供清晰合理的健康危害警告。

该诉讼中提到，65号提案第25249.6条规定，任何人在经营过程中不得有意和故意将产品暴露在空气中。在经营过程中，任何人不得有意和故意让任何个人接触本州已知的可导致癌症或生殖毒性的化学品。在没有事先发出明确和合理的警告的情况下，不得故意让任何人接触国家已知的可导致癌症或生殖毒性的化学品。

其中指出，AMEZIEL及亚马逊违规的产品是SONGMICS品牌的裤子衣架，该产品的零售商系亚马逊，生产商系AMEZIEL。该裤子衣架是最近购买的产品的一个具体例子，并被证明是在加利福尼亚州销售或使用的违规产品，可在加利福尼亚州销售或使用，属于本苏诉讼所涉及的违规产品类别。

另外，KA的立场是AMEZIEL及亚马逊现在有义务对上述类别或类型的其他产品进行善意的调查，即调查这些产品是否被生产、进口、销售或分销，或针对在本案确定的相关期间内已由AMEZIEL及亚马逊保管或控制的产品，加以确保在购买前向加州的个人提供必要的健康危害警告。

问题还未结束，SONGMICS品牌的另一产品同样因为含有DEHP，被提起诉讼。

1.4 SONGMICS品牌的珠宝展示架，被诉含有有毒化学品未提供危害警告

据加利福尼亚州司法部公开信息，2020年10月15日，Environmental Health Advocates（以下简称“Advocates）对AMEZIEL与亚马逊提起诉讼。Advocates是一个为公众利益行事的加利福尼亚州企业。在诉讼中，Advocates所指控AMEZIEL与亚马逊违的违规行为，包括可能潜在的伤害类型接触有毒化学物质DEHP所致。这种化学物1988年1月1日被列为致癌物，2003年10月24日被列为发育及生殖毒素。

该诉讼中指出，AMEZIEL与亚马逊违反65号提案的产品系Songics品牌的3层珠宝展示架，该产品的制造商为AMEZIEL，零售商系亚马逊，且该产品的项目编号为ASIN B00N77CZYW。

上述行为的暴露途径包括消费者的皮肤接触、摄取和吸入，这些暴露是通过合理可预见的使用产品。该产品的销售至少从2020年8月开始，直到本诉讼出具日2020年10月15日仍在销售。

该诉讼中提到，如果企业被发现违反了65号提案，企业将被处以民事处罚，每项违规行为每天最高可被罚款2,500美元。此外，该企业还可能被法院下令停止违法行为。

可见，致欧科技境外子公司AMEZIEL因销售的产品含有害物质而未充分警示，多次被提起诉讼。

值得注意的是，致欧科技的产品全部由外协厂商负责生产。

1.5 产品全部由外协厂商负责生产，称已建立严格的供应商准入标准

据招股书，致欧科技主要采取自主研发及合作开发、外协生产的产品供应模式，其产品全部由外协厂商负责生产。

据致欧科技签署日期为2022年9月21日的《关于致欧家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申请文件的审核问询函的回复》（以下简称“首轮回复函”），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与致欧科技存在采购业务的外协供应商数量分别为234家、262家、288家、212家。

另外，致欧科技称，致欧科技已建立严格的供应商准入标准，其采购中心主要通过现场查验、文件查验等方式对备选外协供应商的基本要求、质量管理、现场管理、服务体系及产品报价等情况进行考察和评判，选择经营合规、资质齐全、具有较大生产规模及完善质控品控体系的外协供应商进行合作。

1.6 累计交易2亿元的供应商，曾因员工未取得相应资格上岗作业被行政处罚

据招股书及致欧科技签署日为2021年12月1日的招股说明书，2018-2021年及2022年1-6月，东莞市晟通五金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晟通五金”）分别为致欧科技第二大、第二大、第三大、第三大供应商，致欧科技向其采购内容包括家居用具类、生活家具类、家居收纳类等，采购金额分别为3,214.8万元、5,209.82万元、8,630.31万元、8,969.73万元、3,210.59万元，占致欧科技当期采购总额的比例分别为5.28%、5.42%、4.33%、3.6%、3.5%。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21年3月23日，晟通五金因4名焊工未按照规定经专门的安全作业培训并取得相应资格上岗作业，被东莞市应急管理局给予3万元罚款的行政处罚。

上述可知，致欧科技子公司AMEZIEL销售的多项产品遭到起诉，涉及原因系其含有还化学物未提供相关警示，诉讼提及该行为或违反了加利福尼亚州的65号提案。另外，致欧科技称其全部产品由外协厂商生产。而报告期内晟通五金作为致欧科技前五大供应商之一，2021年因员工未取得相应资格上岗作业被行政处罚。至此，致欧科技是否有效实施了供应商准入机制？其内控是否存在漏洞？其产品质量或遭拷问。

值得注意的是，致欧科技多家供应商的社保缴纳人数为0人。

二、零人供应商“扎堆”现身，合计超亿元交易额真实性存疑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供应商关涉企业的生产环节和成本，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致欧科技多个供应商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或缺乏交易能力。

2.1 2019年第五大供应商玖玖玩具撑起超三千万元采购额，社保缴纳人数为0人

据招股书，2019年，梁山玖玖玩具礼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玖玖玩具”）系致欧科技第五大供应商，致欧科技向其采购宠物家具等，采购金额为3,255.91万元，占致欧科技当期采购总额的比例为3.39%。

据首轮回复函，玖玖玩具成立于2012年8月15日，其主营业务为玩具、工艺品、宠物用品加工销售等。2015年，致欧科技与玖玖玩具开始合作。2019-2021年，致欧科技向玖玖玩具采购金额占玖玖玩具当期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00%、96%、65%。

然而，2019-2021年，玖玖玩具的员工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9-2021年，玖玖玩具的员工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截至查询日2022年9月26日，玖玖玩具仅进行了一次股东发起人变更。2018年6月25日，致欧科技股东发起人变更后，吴兆运、吴瑞春、李开昌成为玖玖玩具的股东，分别对玖玖玩具认缴出资700万元、100万元、200万元。玖玖玩具的注册资本为1,000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2018年6月至2022年8月，吴兆运对玖玖玩具持股70%，系玖玖玩具的实际控制人。

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9月26日，吴兆运对外投资企业包括玖玖玩具、梁山玖玖宠物用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玖玖宠物”）、山东凯特宠物用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特宠物”）。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玖玖宠物成立于2019年5月14日，2019-2021年，玖玖宠物的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另外，凯特宠物成立于2017年8月29日，2019-2021年，凯特宠物的员工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即是说，2019-2020年，玖玖玩具或不存在由其实际控制人控制的企业代缴社保的情况。

不仅如此，2019-2021年，致欧科技另一家交易超五千万元的供应商的社保缴纳人数亦为0人。

2.2 交易超五千万元供应商方成家具，2019-2021年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据首轮回复函，东莞市方成家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方成家具”）的注册时间为2011年3月10日，其主营业务为家具生产、出口销售。2020年，方成家具系致欧科技第七大外协供应商，致欧科技向其采购生活家具类、办公家具类、家居装饰类产品，采购金额为5,745.19万元，占致欧科技当期采购总额的比例为2.88%。

2019-2021年，致欧科技向方成家具采购金额占方成家具当期收入的比重分别为21%、33%、83%。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9-2021年，方成家具的员工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截至查询日2022年9月26日，方成家具未有关于股东的变更信息，股东为黄丽艳、李榜刚，持股比例分别为60%、40%。

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9月26日，黄丽燕并未其他对外投资企业。

换言之，方成家具或不存在由其实际控制人控制的企业代缴社保的情况。

此外，2021年，致欧科技第九大外协供应商的社保缴纳人数亦为0人。

2.3 2021年与第九大外协供应商交易超五千万元，其社保缴纳人数为0人

据首轮回复函，山东科霖木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科霖木业”）成立于2006年6月7日，其主营业务为家具产品生产、销售等。2021年，科霖木业系致欧科技第九大外协供应商，致欧科技向其主要采购内容包括办公家具类、生活家具类产品，采购金额为5,657.12万元，占致欧科技当期采购总额的比例为2.27%。

2019-2021年，致欧科技向科霖木业采购金额，占科霖木业当期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0%、24%、58%。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科霖木业的经营范围系生产、加工、销售人造地板、家俱等。2019-2021年，科霖木业的员工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截至查询日2022年9月26日，科霖木业仅进行一次股东变更。2018年10月18日，科霖木业进行股东发起人变更，变更后，张丰峦、张风坤成为科霖木业股东，对科霖木业的认缴出资额分别为475.5万元、24.5万元。另外，科霖木业的注册资本为500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2018年10月至2022年8月，张丰峦均持有科霖木业95.1%的股份，系科霖木业实际控制人。

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9月26日，张丰峦对外投资企业系科霖木业。

可见，科霖木业或不存在由实际控制人控制的其他企业代缴社保的情况。

也就是说，玖玖玩具、方成家具、科霖木业，均系致欧科技报告期内的重要供应商，与致欧科技交易均超三千万元，但社保缴纳人数均现零人异象。对此，致欧科技与前述供应商交易的真实性或遭“拷问”。

名利竭，是非绝。种种问题之下，致欧科技能否突出重围？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