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格力电器董事长兼总裁董明珠又一次赚足了眼球,她先是对美的公开指控:“美的一晚一度电,到一晚低至1度电,类似这样的技术,还可以去领国家科技进步奖,用这样的头衔来欺骗我们消费者,我认为是悲哀的事情。”
接下来,她便获得了美的董事长方洪波的反击。方在美的经销商大会的演讲中,用了“牛鬼蛇神太多”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董明珠是全国人大代表。3月8日,格力电器在首都大酒店广东代表团驻地召开新闻发布会。在这场新闻发布会上,“董明珠自媒体”上线。
据报道,发布会现场循环播放了由董明珠亲自出演的广告。一些记者现场得到一份打印资料,“关于《这些年,美的做过的事》,其中包括关于虚假宣传以及美的侵权案、多门事件、窃取竞争对手商业机密等资料”
3月9日,“格力电器”广告出现在了微信朋友圈中,广告下方的评论中,人们玩得很嗨。这使很多人相信,昨日对美的的指控,是一场事先彩排过的表演,其目的除了指控对手,也为了吸引人们对“董明珠自媒体”的关注。
二
董明珠可谓是“霸道女总裁”。咄咄逼人的女人讨人嫌,但女富豪除外。
因为财富的光环加成,她们的“女汉子”、“女强人”身份倒变成了一种美容,使她们不由自主地成为了“她时代”的代言人;尽管这样的时代,确乎只存在传说当中,而她们扮演的仅为“异数”的角色而已。《财富》对她的评价基于如下事实:身处国企改革与互联网巨变之中,2013年,狮子座“霸道总裁”董明珠带领格力电器团队创下1200亿元营业总收入的佳绩。今年2月,格力电器发布公告试水混合所有制改革,走在了国企股权结构与治理结构改革的前列。无论是面对与雷军的10亿赌局,还是与市场其他企业的竞争,董明珠依然坚定企业应该是具有生命力的企业,不断进行自我挑战。如今格力空调已经占据约45%的份额,领跑国内空调市场。
“25年前的格力电器是一家产量近2万台窗式空调生产线的小厂,如今已经成长为产值千亿的国际化电器制造企业。未来格力电器应该如何完成转型升级,作为格力电器的‘永动机’,董明珠时刻有着清晰的目标。她凭着充沛的精力和战斗力,在以男性为主导的商业世界里,获得一般女性无法企及的权力。”《财富》褒奖道。
在《财富》的陈述当中,其所定义的“女汉子”们,“作为商界领袖,她们首先具备的是企业家精神——责任、创新、诚信,这样的影响力是超越性别的。而女性的性别特质——包容、耐心、感性,则构成了领导力的另一面。……无论是企业家还是职业经理人,都凭借业绩展现了不输于男性的卓越领导力,同时她们敏锐的洞察力、坚韧的意志力和灵活的应变力,在瞬息更迭、险象环生的商界中,让‘她领导力’展露了更大的优势。更为重要的是,作为女性,她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同时是称职的妻子和母亲,这多少缓解了男性世界的焦虑和妒意,也为踌躇的追随者们点亮了灯塔。”
三
董明珠并不符合“称职的妻子和母亲”。她原本有机会成为贤妻良母,但丈夫的突然病故打碎了一切美好,将她和两岁的幼子孤单地留在残酷的世界中。
这是一个典型的《忘不了》式的悲情故事,像电影中通常所展示的那样,女人将自己变成了男人,承担起了全部的责任。1990年,董明珠孤身一人来到珠海并且加入一家叫“海利”的国营空调小厂。她从此将自己植根于这家没有核心技术,只能做空调组装的小厂。二十五年过去,工厂完成了麻雀变凤凰,从海利变成了格力;董明珠演绎了灰姑娘童话,从普通女工变成了董事长。
命运造就的偶然使人唏嘘,其所提供的犒赏又惹人妒忌,但当中董明珠的付出,人们却无从体会。我读过她的《棋行天下》和《行棋无悔》。在那两本书中,她讲述自己如何面对困境,如何战胜强梁,如何在暴力和恐惧中保持坚硬和从容。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性别,她变成了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强者,就像是《古惑仔》中的洪兴“十三妹”。
巨大的情感缺失作为成本,使她赢得了未来。她是一个天才的销售员。她曾经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她以为只要她愿意付出、足够努力,她依旧能赢得未来。“中国的阿信”她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也形成了自己的语录。
她曾连续四十天追讨债款,也曾单枪匹马开拓出一个市场,甚至能够在市场的“不毛之地”,签下神话般的单子。我们今天回顾她的往事,回想她曾许下的承诺、夸下的海口、约好的赌局,其信心皆是来自她的销售员生涯。董明珠成为亚太最具影响力的商界女性,毫无疑问是值得尊敬的荣耀;董明珠毫无疑问是一位杰出的企业家。她已经用经营业绩展示了力量,宣示了存在。她也确乎有资格与雷军谈谈未来,虽然小米异军突起,但在中国制造业的历史中,董明珠拥有特别的地位。
人们热衷于董明珠与雷军的10亿赌局,大多数人认定董明珠败局已定,然而董明珠却相信自己胜券在握。她的经验给予了她信心,而她所信奉的逻辑又为她提供了行动指南——制造业虽然最辛苦却也最有价值,挖掘制造业价值的最有利工具就是创新技术。“一个没有创新的企业是没有灵魂的企业,要想作为一个有灵魂的企业,必须拥有创新的技术。”
事实上格力的智能化无法离开互联网。家电是典型的“物联网”产品,而在销售通道上,董明珠也开始尝试在互联网舞台上表演。“O2O战略,并不是指把经营业务从线下搬到线上这么简单而已,格力并非不愿意发展线上渠道,只是不盲目跟进、不随从,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她说。
四
除了与雷军漫长的赌约外,她并未赢得实质性的尊敬,也令自己在业绩面前承受重压。已公开数据显示,“格力电器”面临巨大的业绩压力。
“O2O战略,并不是指把经营业务从线下搬到线上这么简单而已,格力并非不愿意发展线上渠道,只是不盲目跟进、不随从,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她说。据“同花顺”统计,截至2016-03-09,6个月以内共有 16 家机构对格力电器的2015年度业绩作出预测;预测2015年每股收益 2.32 元,较去年同比下降 50.74%, 预测2015年净利润 139.58 亿元,较去年同比下降 1.39%。截至2015年12月31日,机构持股累计持股2.04亿股,降至3.37%,为近年最低,可谓彻底“散户化”。
业内普遍认为,“格力电器”业绩下滑的主要原因是空调市场增长遇阻。在“格力电器”的半年报中,按产品统计,空调销售收入占据其总收入的94.87%。
她在3月8日推出了自己的电饭煲,很多人觉得它提供了好吃的米饭,但我们发现,“生活电器”在格力的销售收入中占比仅为1.78%。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在“证明自己”的冲动当中。为了证明自己,赢得尊严,她几乎完整放弃了亲情与爱情,放弃了了女性的家庭属性和社会认知。“董姐走过的路,都长不出草来。”
她赢得了她试图赢得的一切,桂冠和褒奖。她的每次行动,都让人想起了那句评价:“董姐走过的路,都长不出草来。"没有人看见草生长。寸草不生的故事里,人们只看到了一位“女汉子”。她那么令人尊敬,又那么值得同情。这便是一位亚太最具影响力的商业女性的“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