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IAM眼中对撸的西电捷通和苹果

在北京的专利年会上，来自苹果关联私人执业律师的一个带有些许敌意的问题，引发了一场激烈的、略微难堪的对话，十分罕见。苹果与中国公司西电捷通之间在中国法院的战火已经燃烧了一年多，而今天刚刚在中国国家会议中心开幕的中国专利年会的与会者，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的上演。

西电捷通对于多数人来说并非一个熟悉的名字，即使是在中国国内也是如此。然而，这家公司自从成为第一家在中国获得基于标准必要专利的禁令的公司以来，其知识产权价值大大增加。在一场关注知识产权许可的会议上，特别是会议还邀请了苹果高级法律顾问Steve Wang的情况下，西电捷通总经理曹军介绍了自己的公司，并解释了他对于中国应大胆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的原因的观点。

IAM读者应该还记得，今年3月22日，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在一起西电捷通与索尼的标准必要专利侵权案件中，做出了有利于西电捷通的判决。法院认定35款型号的索尼移动设备侵犯了WLAN鉴别和保密基础结构（WAPI）标准，这一标准是在华销售的手机被强制要求兼容的国内版WiFi替代标准。当时我们还报道称，苹果同时还陷入与西电捷通的另一起关于该专利有效性的争斗之中。在其最初的2016年无效尝试被专利复审委员会驳回之后，苹果已经上诉该案至北京知识产权法院。

曹军一开始就承认，今年3月那份里程碑意义的胜诉判决书，让自己的公司在最近一段时间出了名。但他却表示，这是他最不希望的让公司出名的一种方式。“通过一场专利诉讼来变得知名，并不能让我感到开心，”曹军说，“我热爱科技；当我不得不起诉时，这是我时间和精力的浪费。”

曹军同时坦言，他并不是经常出席知识产权会议。“别人说我是个急性子的人，经常冒犯人，”他说，“所以我就跳过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来说说我的体会。”

他所描述的体会，对于很多知识产权权利人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我们的收益并没有随着我们发明实施量的增加而涨上去。”曹军称，虽然第一个与研发和专利相关的WAPI标准2001年出台，但公司从2010年才开始获得收益。他说：“如果专利不能被保护，我为什么要去努力？我为什么要在各方面投入这么多？”他给出的答案是，因为对知识产权制度的信任。

根据曹军的幻灯片上的数据，西电捷通拥有几百件中国专利，其中有大约40%在国外有对应专利。他说，在经历了多年的努力后，现在西电捷通正在收获许可费用。他表示希望西电捷通的例子证明，中国应该努力成为标准制定领域的领导者而非追随者，中国公司不应惧怕严格的知识产权执法。

在观众席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过后，他提醒企业：“如果有人挑战你的底线，毫不犹豫地回击他。”曹军接着继续不点名批评对手下流的谈判做法。最后他总结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太大了所以不可能失败’并且有权滥用他人的知识产权，那么你错了。”

随后，一位自称来自方达律师事务所名为Gordon Gao（编者注：高国征）的代表起立提出了一个与WAPI标准有关的问题。在这个领域，众所周知，苹果是Gao及其律所的客户。本博客曾在今年3月份发表过一些相关资料，提供在这里以便理解下文要讲的内容：

WAPI标准是被设计作为WiFi的国内替代品，一直饱受争议。2003年要求外国公司采用该标准的一次尝试，曾引发与美国的贸易争端。几年后，国际标准组织（ISO）拒绝了WAPI，这对于IEEE开发的WiFi标准无疑是利好消息。WAPI协议几乎从未被使用过，包括在中国，但它仍然是在中国销售的联网移动设备的一个强制性测试标准。这意味着，如果你的移动设备不支持WAPI功能，那么政府将不会批准这款设备在中国销售。

问题开始：“如果这个问题冒犯到您我很抱歉，不过，如果您的专利确实很重要，那么对于中国的整个专利制度都是一个悲哀。我们每个人都要支付WAPI专利费给你，但在座的没有多少人使用过WAPI技术。”接着，他请求在座与会者举手示意，并声称没有一个人真的使用过WAPI，这一举动惹怒了曹军。

“你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你能告诉我们你代表谁？”曹军大喊，并要求Gao说出自己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而Gao认为这是“可耻的”、“毫不相关”。随后现场陷入唇枪舌剑，我能想象到我并没有听清楚整个对话，因为可怜的同声传译已经跟不上了。不过，曹军最后告诉Gao：“你将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我发誓。”接着便离席而去。

这对于高通高级副总裁Mark Snyder和苹果的Steve Wang来说一定是非常尴尬的几分钟，Mark Snyder一直在试图缓和局面，Steve Wang没有在演讲中提及西电捷通，也没有参加问答。我认为没有哪一方会愿意再回过头来看这场闹剧的上演。但是就像本博客之前一贯的小心行事风格，在这里我还是要斗胆提醒一句，不要把情绪与专利诉讼混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