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熔财经,作者 | 星影
一进入2021年,各地开始了一波地方经济数据的大盘点。对于城市经济数据来说,最引人关注的当属城市GDP的排名。而一个城市的GDP是否过万亿,也从某种角度直接体现了城市的经济综合实力和辐射能力。
从2006年上海GDP首破万亿到2019年佛山GDP破万亿,截止2020年,已有17个城市入围“万亿俱乐部”。综合2020年前三季度经济数据,泉州,南通,济南,合肥,西安,东莞和福州等七个城市的GDP已达9000亿,几乎已经迈入了万亿城市的队伍。
而就在刚进入2021年年初之际,福建、安徽、南通当地的媒体也先后披露,2020年泉州、合肥和南通三个城市生产总值预计突破万亿元。
当然由于各地统计数据公布的时间偏差,目前尚不能确定其他四座城市是否已经进入万亿城市门槛,今天仅从已经官宣的合肥、南通、泉州三座城市进行一下分析,看看这三座新科万亿城市在发展上分别有哪些喜和忧。
2021年1月3日 “合肥发布”消息,合肥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近几日,有少数媒体报道,合肥2020年GDP已实现万亿,这是极不准确、很不严肃的报道。
合肥统计部门的负责人强调,2020年GDP要等2021年1月中下旬才能核算出来。现在出结果肯定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给自己的经济数据辟谣,在中国的城市发展中其实较为罕见,这除了有地方政府刻意降低唯GDP论之外,对于合肥的整体发展确也有需要低调之处。
“熔财经”看到,单从GDP来看,合肥是过去十年间中国经济增长最快的城市之一。从2009年的2102亿元到2019年的9409亿元,合肥GDP十年间增长了448%,在全国城市中的排名也上升了21位。
从2008年引入京东方到去年蔚来汽车落户合肥,合肥已经在有意识地引入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类企业进入,并形成了以以装备制造、家用电器、食品及农副产品加工、平板显示及电子信息、光伏及新能源及汽车及零部件为六大主导产业的产业体系。
有媒体说合肥已经成为最近10年中国发展最快的城市之一。对于合肥发展的赞美之词,无论在官方媒体还是自媒体都成了最近的主轴,但合肥的两个短板仍被不少人所诟病。
一是商业的萎靡,作为一个具有818万人口的大型城市,合肥商业氛围的萎靡是不少合肥当地人,甚至是安徽人的槽点。有人说是高房价让不少商铺对租金望而却步,可相比一些需要从传统制造业转型到新兴经济的城市,合肥的发展还算走在了前面。
随着合肥滨湖区域商业地块发展给人一种合肥商业蓄势待发的期待,但现实是仅在2020年上半年就有号称合肥五角场在内的蜀山百大购物中心等10家大型购物中心倒闭关门。其中的原因除了疫情和电商的冲击,更直接的是原因是规划混乱的问题。商业综合体过剩是作为合肥这个二线城市商业规划上的致命伤。从统计数据来看,截止2020年10月合肥在建已建成的商业综合体已经超过了70家,商业库存达到1300万平方米,主城区人口在400万左右,人均商业面积近4平方米,人均1.2平方米,这个数字都超过了一般发达国家,供求明显失衡。
其二就是和长三角的差距问题。说起合肥就不得不提,合肥市乃至于整个安徽省在整个长三角的经济地位都非常尴尬。即使根据媒体的排名合肥的经济在2020年达到了万亿,这个数字仅为苏州的一半和南京的70%。对比已经常年蝉联地级市经济龙头和苏州和准备迈入TOP10城市排名的南京。合肥需要努力的空间几乎是全方面的,社会消费、地铁发展以及高校的开发建设,更好的融入长三角,缩小和江苏城市的差距,恐怕是合肥法无法回避的议题。
作为福建GDP第一城,泉州的经济总量连续21年居全省首位,人均GDP突破11万元,工业总产值约占福建省的1/3。纺织服装、鞋业、建材家居、机械装备、石油化工五大千亿产业集群,造就了泉州传统制造业大市的地位,耳熟能详的七匹狼、安特、特步等国产品牌均出自于此,旗下的晋江等各具特色的县域经济也带动着泉州GDP的发展。
但是泉州经济发展明显有畸形的感觉。城市发展的头轻脚重:市区面积狭小,无力承担泉州下辖7个县市的龙头辐射作用。没有可以引领地区发展的高校,唯一说得上台面的华侨大学,在福建省都难称一流。更不用说,泉州市域内,轨道交通的缺失还有港口、航运方面的短板。难怪泉州在全国范围内知名度远低于福州和厦门的局面。
“熔财经”认为,目前泉州发展的最大问题在于整个区域经济增长所依托的制造业优势中,有七个产业规上产值几乎都是传统产业,面对互联网经济的快速发展,传统产业竞争优势明显不足。泉州作为一个地级城市,一度拥有17家上市公司,其中还有6家进入全国500强民企。但无论是领头羊安踏体育,还是恒安地产、信义玻璃,总体跳脱不出传统加工业制造业的怪圈。从泉州的分产业来看,2019年泉州市第二产业增加值为5855.27亿元,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为58.87%;工业类企业占增加值和占比都过半,让泉州一直摘不掉轻工业加工基地的帽子。
同时作为侨乡大市,侨汇投入和对外贸易也是泉州的经济的重要增长点。一度垄断南中国服装贸易的石狮服装城市场和新建的国际食品加工城都在疫情影响下的2020年遭遇了寒冬。积极转型电商已经成为这座海洋城市发展的前通路,2020年泉州海关数据显示,今年1-11月,泉州市跨境电商出口59.2亿元,增长75倍。2020年2月26日,石狮市本土网红“熊猫哥”进行了一次专场直播,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销售服装超过17000件。服装城的网红直播不仅爆红了网络,更带动了整个泉州服装行业,随后泉州的本地服装企业爱登堡、斯得雅、富贵鸟、季季乐都纷纷加入了直播带货的行列,直播电商一度成为了疫情之下泉州服装行业发展的新增长点。从传统的加工业城市往电商城市甚至网红城市的转型,或许是泉州下一个经济突破的方向。
继苏州、南京、无锡之后,南通终于也成为了万亿城市俱乐部的一员。要问南通最大的特点,那就是靠近上海。2020年南通时政府工作报告曾公开表态:“对标苏南赶先进,借力上海攀新高”。
除了房产自媒体炒作的南通建设上海第三备用机场,和上海人扎堆去启东买房之外。自2008年南通最靠近上海的启东已经和上海外高桥共建了17个产业园区。2008年,崇启大桥的通车甚至还一度将启东纳入了北上海的2小时生活圈,之后南通旗下的海门、海安都开始了不同程度地对接上海,园区共建、街道合作。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20年10月,有南通本地新招引的产业项目60%来自上海。
有“近代中国第一城”的称号,南通的经济近代一度因棉纺业带动成为江苏经济的亮点,但传统产业转型的背景下,不仅GDP总量敌不过苏州的一半,被省会南京长期压制,同时在近几年还被苏南的无锡妥妥甩开距离。南通市委书记徐惠民曾说:“虽然南通经济总量位列全省第四,但均量还没有摆脱长期徘徊在全省平均、严重滞后于苏南的状况。”
作为江苏经济常年的第四名,南通的地位一直比较尴尬。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产业结构方面,南通的工业门类主要为制造业,拥有35家上市公司,其中有26家属于制造业和建筑行业,产业结构非常单一。但据南通市统计局公布的数据,南通的28家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仅为38.2%。这个数字比一江之隔的苏州还低4个百分点。南通的制造业的差距,不仅在于量更在于质。
“熔财经”考察南通35家上市公司2019年的财报发现,居然有18家企业的毛利润低于1亿元,甚至还有6家企业处于亏损状态。而在这6家亏损企业中制造占到了4家。制造业的衰退,不仅在于经济转型、产能过剩等客观历史发展原因,更在于南通经济的封闭性。作为一个沿海城市,外贸外资的缺失是令人大跌眼镜的现实。2019年,南通进出口总额为2520亿元,这个数字仅为苏州的十分之一。外商投资方面的数字更是和其他苏南城市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再拿苏州做比较,苏州经济的外贸依存度114.3%,而南通的数字仅为30%左右。
作为转型城市,南通和泉州一样遇到了经济结构转型的问题,近两年如美年健康等新兴企业的入驻,也体现这座城市再努力改变原有制造业城市的形象。但南通的问题不仅在于过分依赖经济成长率较低的制造业,更在于对外贸易的缺失。限于地理和历史的原因,南通作为新兴万亿城市除了北接上海之外,更多应该思考的是自己怎么走出去。
对比了三座新兴万亿城市,可能会发现两个共同点:
一是三座城市都是以传统工业城市转型而来,在转型过程中经济结构乃至于城市规划都会遇到新的挑战,这就要求当地政府一味追求DGP的同时,必须兼顾传统经济和新兴经济的平衡。
二是跨入“万亿俱乐部”的城市都透露出一个重要趋势,那就是,未来的新经济中心正在向长三角、大湾区城市群集中。传统概念里定义的一二三线城市,或者以房价划分城市的时代或将过去,中国的城市格局又将迎来全新的变化。(本文首发钛媒体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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