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果园漫长上市路：加盟模式遭投诉上千条，或涉嫌违背消费者自愿原则

《港湾商业观察》王心怡

水果零售企业百果园再度递表。一波三折的上市路，百果园的此次递表能否成功？

2022年11月16日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拟在香港主板上市, 摩根士丹利为独家保荐人，这已经是深圳百果园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百果园”）的第四次递表。

今年的5月2日，百果园第三次递交了上市申请，后因未受审理招股书失效。

艾媒咨询CEO张毅向《港湾商业观察》表示：“一般而言，企业多次交表的原因会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是IPO不顺，在募资路演时，遭到许多挫折，大家不认购，对企业兴趣不热烈。第二是因自身出现合规问题，被要求撤回。第三是公司的财务数据，在交表以后发展不顺，只能回撤。”

对于多次递表，张毅认为：“多次交表与上市成功率本质上没有必然关系，企业只需在规范的要求下递表就不影响信用。”

加盟模式下管理难度不小

从更新后招股书来看，百果园更新了今年上半年业绩。上半年百果园实现营业收入59.15亿元，净利润为1.9亿元。值得关注的是，线下门店数量较上份申请书新增了262家，门店数达5613家。

从近三年来看，2019年-2021年，百果园分别实现营收89.76亿元、88.54亿元以及102.89亿元，同期净利润分别为2.49亿元、0.46亿元与2.26亿元。由此可见，即便2021年百果园的营收及净利润有所回升，但并未恢复至2019年的水平，换言之，疫情对百果园的影响并不算小。

张毅认为：“百果园在疫情环境下实现新增门店实属不易。百果园的门店，主要是加盟为主，理论上来说，加盟店会带来加盟费，也有供应链上的营收，所以逆势新增门店对百果园倒不一定是坏事，但对加盟门店来讲是否能回本，就另当别论。”

据招股书数据显示，百果园的的大部分收入來自加盟门店，报告期内，来自加盟门店收入分别占总收入的87.9%、84.6%及81.3%及80.3%。

截止各期末，百果园的线下零售门店网络共有4302家、4748家、5234家及5435家加盟门店，包括百果园管理及委托管理的加盟门店。加盟门店的“开枝散叶”，必然会给百果园带来监管上的压力。

百果园表示：“公司的加盟商独立管理业务，自行负责各自零售门店的日常运营。因此，公司加盟门店的成功及质量最终取决于该等加盟商自身。公司无法控制加盟商的行动，公司在相关协议下的合同权利及救济十分有限，并且获得该等救济或提起诉讼可能非常昂贵。虽然公司已建立强大的特许经营管理系统，以培训、监督及管理加盟门店，但可能无法如管理公司的自营门店一般直接及有效监察其营运。”

截止12月3日，百果园在黑猫投诉平台上共有1600条投诉，已完成1242条，其中有关食品安全投诉不在少数。如：“百果园水果生蛆不予赔偿。”、“百果园承认销售变质水果。有变质水果及照片，要求赔偿。”、“卖给我变质水果，找客服商讨已读不回。”

众所周知，今年5月2日递表后不久，百果园就因变质水果做果切的视频冲上热搜，随即公司予以道歉。

当时，百果园向《港湾商业观察》表示， “基于本次事件，百果园已经作出整改措施：1，公司已经将该暗访视频制作成案例课件，对全国门店进行下发宣导并组织学习。同时以各区域为单位，对全国各门店经营与品质管理进行再度自查；2，目前对涉事门店已按照《百果园加盟店经营管理办法》的相关要求停业整顿，并责令加盟商对涉事门店员工进行停职再培训，并再次学习门店经营规范，考核通过后方可上岗；3，进一步强化门店SOP作业培训，提升门店全员的鲜度管控意识，严格按照公司标准执行，并升级门店吧台、冷柜等操作区的监控管理。4，加强督导、督察及神秘客对门店进行果品鲜度检查和指导，及时纠正门店在经营当中的不规范操作。”

有意思的是，公司披露自身自营门店的毛利率通常高于加盟门店。截至各报告期末，百果园仅拥有5家、9家、15家及16家自营零售门店，自营门店数量甚至不及加盟门店数量的零头。

自营门店毛利率既高于加盟门店，也少了监管品控的烦恼，百果园为何不新增自营门店？

张毅表示：“自营门店在选址，管理的规范上，营销销售及其他各方面，都做了精打细算，毛利率自然高于加盟门店。不新增自营门店，或是基于三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加盟，带来的加盟费收入及可以长期的供应链的收入是很直接的营收。二是对于开店的风险，有效的降低，如果直营几百家或几千家店的话，那么一个管理不顺，可能就全盘皆输，加盟店便可降低该风险。三是占用资金，直营店开一家就是投入一家的钱，加盟店开一家就赚一家的钱，所以一个是纯投入，一个纯收入，所以两者是意义不一样的，所以通常来讲，成功的连锁这个门店管理越多，通常都用加盟。”

值得一提的是，报告期内，百果园毛利率分别为9.8%、9.1%、11.2%、11.5%。相较同行业而言，百果园的毛利率水平并不突出。就如何在保质加盟店品控的情况下提升自身毛利率等问题，《港湾商业观察》联系了百果园，公司并未回复。

涉嫌违背消费者自愿原则

除食品安全问题外，在黑猫投诉平台上，百果园涉嫌违背了消费者自愿原则。

有消费者表示:“昨晚去店内买水果发现买多了于是和店员协商可以退款店员告诉我等待半小时后扫描二维码可三无退款，结果退款不是按支付路径退回银行卡内而是退回百果园的钱包里，要求按照支付路径退款到银行卡内。”

广东越启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民商事领域主任律师李天赐向《港湾商业观察》表示：“这其实违反消费者自愿原则，属于附条件消费，限制了消费者的选择权，是某种程度上的限制性捆绑消费，作为经营者，应对消费者履行全面告知义务，尽到必要的提醒等义务。”

“按照《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九条的规定：消费者有权自主选择提供商品或者服务的经营者，自主选择商品品种或者服务方式，自主决定购买或者不购买任何一种商品、接受或者不接受任何一项服务；消费者在自主选择商品或者服务时，有权进行比较、鉴别和挑选。”

李天赐建议：“当遭遇消费者与经营者权益争议时，注意保存购买凭证、沟通记录等相关证据，可以通过与经营者沟通协商处理。沟通无果的情况下，可以通过拨打12315电话维权，还可以向消费者协会或者其他调解组织寻求帮助。向经营者所在地的工商管理部门反馈或者投诉，以及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除退款没有原路退回，涉嫌违背消费者意愿外，更有消费者表示钱财“不翼而飞”，该消费者投诉称：“百果园app私自转移账户余额，完成中信银行任务，免费兑换了中信银行代金券18元，一共5次，充进账户没有使用，后面账户余额不见，打客户电话说不管他们事。”

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资料，按2021年水果零售额计，百果园是中国第一大水果零售商，虽是第一，但百果园所占份额并不高，在中国总市场份额为1%。中国水果零售行业高度分散，现有市场参与者之间竞争激烈，随着未来市场竞争激烈变化，百果园若是忽视了消费端反馈的声音，是否还能稳坐第一位置，值得市场持续关注。（港湾财经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