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是什么,大概从两三年前开始,这个词一直被频繁提起。到去年影视娱乐行业成为投资重点,IP一度跻身热词。“所有的从业者在一起聊天不说IP好像就没办法混了。”徐杨斌热爱的影视圈里,人人都在谈IP。而今年已经上映的暑期档里,《七月与安生》,《盗墓笔记》,《夏有乔木雅望天堂》,《微微一笑很倾城》,电影院被这些号称拥有几千万读者的网络小说的改编IP霸占。
只是每天增加9块大荧幕的电影业,依然面临着今年7月票房比去年下降20%的现状。
问题出在哪里?
IP简单来理解就是知识产权。作品被创造之初,没人可以预测其未来发展的走向。从原创的角度来讲,当拥有粉丝基数,并且能够跨界创作才能被称得上IP的时候,一部三年后可能是爆款也可能籍籍无名的作品,根本不能成为一个IP。所以徐杨斌说,IP本身无罪。
那藏在IP大旗背后的是什么,用安妮宝贝的《七月与安生》来举例。很多人去读安妮宝贝的小说,想要的可能是语感,是那些穿着棉布衬衣的男人女人,是在互联网时代彻底来临之前浓浓的文艺。IP跨界,将《七月与安生》原本短篇小说的情节放到大荧幕上,除了要把这些需求和感觉转换成电影语言,它的剧情和所有的场景必定和原著大不一样,但行业依旧只敢做七月与安生。因为资本追逐的不是这本书,是书背后的粉丝经济。
影视行业内容的产生其实非常复杂,它的分工协作,即便像好莱坞,也有详细的工业化的分工流程,有很好的行业工会、编剧工会、导演工会来进行规范。对于传统的电影投资人来说,最早也会关注编剧、导演、摄影、美术、造型、演员,从营销上宣传发行推广为判断要不要投。专业要求是电影投资的行业壁垒。而随着行业发展带来的跨界投资人,如果把握不住电影行业的脉门,制作方是否拥有IP就成为简单粗暴的判断方式。随着依靠IP的制作团队拿到商业的红利,同行也会意识到囤大量的小说才能在市场打开局面,恶性循环就此形成。
但不是所有的改编都是消极的。好莱坞也在改编,《哈利波特》、《饥饿游戏》改编的都是小说,区别在于国内的IP改编并没有规则和边界。拿来主义的改编甚至不会放过像《同桌的你》和《栀子花开》这样的歌曲。
那国内市场上优秀的编剧在做什么?似乎除了在拿网络小说改编成电影,就是在拿歌曲名称重新写一个电影剧本。导演会看网络小说寻找灵感,演员在接戏的时候也会问这个角色有没有几个亿的读者。颠倒的逻辑线毁灭了IP的原生定义。从影响影视投资,进而毁灭原创热情,似乎可以想象几年之后,大荧幕上看到的都是类似美国队长跟钢铁侠的CP,影片丰富度下降,观众大脑随之被切割。所以徐杨斌说,唯IP论是有罪的。
被称为“现代电影的挽救者”的哈维温恩斯坦曾说过,好的电影是魔力加上生命力。如果魔力是打动人心,那生命力就是持久的打动人心。就像超级英雄在美国大行其道是因为美国梦一样,好IP追求对人性需求的挖掘。而IP的魅力也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