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热到冷，青年导演的2018和2019

文/Wendy

11月前，投资人、制片人听到“青年导演”四个字可能会眼神放光，脑海里想到的是《我不是药神》《流浪地球》《哪吒之魔童降世》以及几十个亿，但11月后，则可能是另外一番景象。

继申奥执导的《受益人》预冷之后，青年导演李非执导的《两只老虎》票房表现也再次不及预期。其实，除了这两部大众关注比较多的电影外，11月上映的《长安道》《冰风暴》《追凶十九年》《平原上的夏洛克》《你是凶手》都是青年导演的作品，而且同样票房惨淡。

11月，似乎对“青年导演”不太友好。

“青年导演”的起和落

《受益人》《长安道》《平原上的夏洛克》等电影的预冷或多或少与明星阵容不够闪耀有关。但《两只老虎》的主演阵容可谓是顶配。电影上映前，媒体和影评人给出的这部电影评价的常见词是——爆款潜质。

葛优、赵薇、闫妮、乔杉、范伟、潘斌龙，几乎每一个主演名下都挂着好几部可以让观众称赞的作品。戏份不多的王森，最近，因在综艺节目《演员请就位》中的精湛演技被观众认可，热度正高。当红流量肖战为电影演唱了同名推广曲，另一位当红流量杨紫出演了电影彩蛋。

但这些明星的能量却没能输送给电影作品本身。

截止发稿前，上映6天的《两只老虎》，票房1.83亿。首周末结束后的工作日，单日票房在1500万上下徘徊。按照这样的增长趋势，《两只老虎》最终票房是否能破3亿都是未知数。

2018年，坏猴子影业出品，宁浩、徐峥监制，文牧野执导的《我不是药神》票房口碑双丰收。文牧野，不仅自己成为了“青年导演”的标杆，整个“青年导演”群体都因此而得到了更多关注。

11月，饶晓志执导的《无名之辈》上映。在没有大咖参与的情况下，《无名之辈》靠电影故事、品质打了口碑翻身仗，获得了近8亿票房。这位青年导演是真的有才气。

2019年，青年导演郭帆执导的《流浪地球》以46亿的票房成绩，成为了中国票房总榜的第二名。而且这一年，郭帆及《流浪地球》还在不停地拿奖。10月，《流浪地球》获得了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作品。刚刚结束的第28届金鸡电影节，《流浪地球》又获得了最佳故事片和最佳录音两项大奖。

而超越《流浪地球》成为新的中国票房总榜榜眼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同样是青年导演的作品。

但2019年的11月，似乎对“青年导演”不太友好。《长安道》《受益人》《两只老虎》等青年导演执导的作品接连预冷。

这其中，有一些客观因素。

《少年的你》热映后，电影大盘整体走低。《受益人》《长安道》预冷时，我们期待《冰雪奇缘》《两只老虎》的上映能够带动大盘上涨。《冰雪奇缘》倒是把自己的腰包装满了，而《两只老虎》则悲惨的自顾不暇。

38亿票房，豆瓣9.0的《我不是药神》，46亿票房，豆瓣7.9的《流浪地球》，49亿票房，豆瓣8.5的《哪吒之魔童降世》，7.94亿票房，豆瓣8.1的《无名之辈》……从2018年年中，《我不是药神》上映后，到2019年11月前，“青年导演”四个字是闪着光的。可以说，几位“青年导演”前辈的努力和荣耀战绩，无形之中给这个群体争取了机会。

然而，2.16亿的《受益人》，2136万的《长安道》，1255万的《冰峰暴》，1.6亿的《两只老虎》也是青年导演的作品。

文牧野、饶晓志、郭帆、饺子的出现给“青年导演”四个字上了光环，而申奥、李骏、李非、徐磊等新人的失利，似乎又要将青年导演打回原形了。我们已经看到有舆论开始将问题的枪口指向了“新导演”。

但即使同属于某个特征的人群，一个人也不能代表一群人，能傲视群雄、脱颖而出的都是稀有物种。这些人身上一定是有着超越这个群体正常属性的光芒。诸如听得进去意见，不自我，能吃苦，不放弃……

青年导演怎么了

青年导演的作品普遍比较风格化，个人色彩明显。申奥的《受益人》，李非的《两只老虎》，包括饶晓志的第一部电影《你好，疯子》，郭帆的第一部电影《李献计历险记》都是如此。为了给青年导演提供更多经验性指导和意见，制片公司也常常会为其匹配具有经验和知名度的监制。

《追凶十九年》《平原上的夏洛克》《受益人》《两只老虎》都有一个大家熟知的导演担任监制。然而，我们又常常听到青年导演用“给我自由”“尊重创作”来夸赞监制。

实际上，青年导演和监制存在冲突是常事儿。《受益人》导演申奥接受采访时就曾承认过，在创作上，他和监制宁浩的某些想法是不一样的。

“当时宁浩就跟我说，主人公一定要是无辜的，但我觉得为什么他就不能是个有原罪的人？坏人良心发现了不行吗？现在回过头来看来好像真的是不行，观众的感受很难站在主人公这一侧。才明白他（宁浩）是对的。”

宁浩与申奥的冲突，婉转点儿讲是“想法冲突”，直白点儿讲也有可能是“好与不好”的冲突。尽管影片上映后，面对观众的评价和真实的票房数据，申奥已经在反思，并且明白当时的宁浩是对的，但却为时已晚。

我们不排除一定会有爱摆姿态的监制存在，但有些监制的意见，也可能是自己摔痛了总结出来的。正如父母长辈讲的唠叨，其实是送给我们成长路上的良药。

有才气的人往往很傲气，可能就是青年导演票房滑铁卢的一个重要原因。艺术创作的弊端就在于，没有固定的模式和套路，有的时候创新才能出爆款。作为监制的大师们因为成功过，也懂这个道理。做了多次监制的宁浩就明确表示，自己不干涉创作，是一个陪练。李非也说，监制赵薇是真的支持他的想法，去拍一个他想要的《两只老虎》。

《受益人》是申奥版的“受益人”，《两只老虎》也确实是李非版的“两只老虎”。

李非对于《两只老虎》想要传递的感情或者目的，比较回避，他希望观众自己去领会。李非这种模糊表达方式，不仅仅是在采访中，在电影表现上也是一样。《两只老虎》切题太晚是部分观众看完影片的感受。

电影上映一天后，由于部分观众反应看不懂，电影开始做“九大隐喻”的解读，之后又打出了“看了会笑，看懂了会哭”的宣传口号。一个商业片，在看懂和看不懂之间徘徊，对于普通观众来说，门槛会不会有点高。

《两只老虎》前半部分有点荒诞，有点喜剧，也有点混乱。这点《两只老虎》和《受益人》竟然有点像。但《两只老虎》的结尾是动人的，“人生无奈”、“人心善良”，这让一些看懂了的观众，不太忍心给这部电影打低分。

对于青年导演来说，能有机会拍院线电影，不容易，但憋了太久，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也常常使得故事和人物不够集中。只是，枝叶散的太开，根部收到养分的时间就会拉长。

有点自我，有点深奥，有点混乱，似乎是大部分青年导演作品可能会产生的问题。

结语：

光线彩条屋影业总裁易巧曾说，有生命力的创作者，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变态”，一个是“穷”。尽管11月对“青年导演”不太友好，但“青年导演”依然是与“变态”和“穷”最接近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