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间,不少云厂商都与信创扯上了点关系。
在今年4月份工信部网络安全产业发展中心公示的一份《2020年信息技术应用创新解决方案》入围名单中,共有70个解决方案入围,尽是你能想到的熟面孔。
高调者有之,中国电子、中国电科、易捷行云、华云数据等厂商用产品和理念开道,低调者也有之,华为、阿里云、腾讯云等厂商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但是并不影响他们拿下大单。
不同云厂商因为自己的出发点不同,在实际操作层面有所差别,这丝毫不妨碍“信创云”成为一个确定性十足的大市场,自然也引来了集中关注。莫衷一是地,多份市场数据将信创产业定位为一个万亿价值的市场。
中国信创产业发展白皮书(2021)显示,据初步估算,到2023年,全球计算产业市场空间1.14万亿美元。中国计算产业市场空间1043亿美元,即7300亿元,接近全球的10%,是全球计算产业发展的主要推动力和增长引擎。按照50%为信创产业市场规模计算,2023年,中国信创产业市场规模将突破3650亿元,市场容量将突破万亿。
信创产业链主要由四部分组成:基础设施(芯片、存储、整机等)、基础软件(操作系统、中间件、数据库等)、应用软件以及信息网络安全。信创云承上启下,向下对接国产CPU、操作系统等自主研发的基础软硬件,向上适配各类企业级应用。
信创云先是信创,其次是云,在当下的IT产业,几乎没有什么比信创云更能结合热点。云计算取代传统IT如火如荼,信创推进新一轮国产化替代,可以说信创云踩在时代的脉搏上。
然而面对信创云这一历史机遇,从业者们多有着复杂的感受:怕它来,又怕它不来,更怕它乱来。
一家信创云厂商高管对钛媒体App表示,起初大家都在观望,后来到了7、8月不得不上,因为9月份就要验收,“2020年7至9月集中一批全部开始上信创项目,把当年的钱全部花完。”
在技术领域的刻板印象里,国产化往往与落后相提并论,即使信创产业的发展已经超出大部分人的预估。按照工信部的说法,国产化大体上有三个阶段——从不可用到可用,再到好用,目前我们已经达到了可用阶段,而且有些方面已经向好用发展。
惯性的力量是强大的,如果没有政策的强力推动,仅局限于业务的现实考量,企业技术负责人在进行系统设计和产品选型的时候,大多倾向于使用国外的IT技术和产品,这是保险的选择。
由一个稳态的业务系统,切换到一个未经大规模验证的信创业务系统,换做是谁,都有些忐忑,从业者对信创第一层面的担忧来源于此。
“第一批上信创的用户全是国家要求上的,政策就必须要上,现在上信创也都是,反正我不投给你们也得投给别人。”上述高管表示。
信创云是典型的“先有政策后有市场”,2019年才算是进入萌芽期,即便有厂商已经喊出,“2021年是信创云的元年”,但是不论是按照体量,还是按照信创云所承载的业务属性,信创云的绝大部分仍旧潜藏在冰山之下。
在第一批上信创云的企业客户中,以OA系统、邮件系统迁移居多,“它的规模刚一开始都不大,所以一云多芯很重要,每个都迁移一点,上面都跑一跑,然后看看性能和生态发展怎么样,然后才会再往上做更多的规模迁移”,易捷行云EasyStack创始人兼CEO陈喜伦表示。
一云多芯是信创云客户的刚需,龙芯中科、天津飞腾、上海兆芯、天津海光、华为鲲鹏、江南计算机所(申威)等不同的芯片带来了硬件异构的繁琐,信创云恰恰可以屏蔽掉底层硬件的复杂,故而得到了客户的青睐。
于国家层面,2020年-2022年是一个完整的信创产业三年行动计划,这让不少厂商振奋不已,如果说去年大家还是观望居多,2020年下半包括今年上半年,企业客户则是拿着预算找厂商消费。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人对信创云开始持拥抱态度。
当信创跳出技术维度之外,它也就变成了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使命。陈喜伦形象地比喻,中国作为大国,IT要像人民币一样发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数字孪生构建在别人的基础上,人家稍微动一动,你的地基就不稳”。
近年来我国发生过三次国产化替代浪潮,分别为2008微软“黑屏”事件、2013美国“棱镜门”事件、2018-2019年中兴、华为事件。与之匹配地,我国也推出了标志性的应对举措,2009年的“核高基”、2014年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小组成立、以及当下的信创。
相比前两次以及更早之前的IT国产化浪潮,业内普遍认为信创的可实现性是最大的。
其一是从技术角度,华云数据产品技术中心高级副总裁郭晓就表示,6家CPU厂商的可靠性、可用性确实上来了“早前是点对点的单点适配为主,其中操作系统、服务器整机、云、中间件、应用等一但有更换就会出现性能问题、甚至是可用性问题,现在已经进步非常大,达到真正可用已经没什么问题,性能提升也非常明显”
其二是内外部推力,“‘卡脖子’卡的你不得不去面对,无论是用户还是ISV,要是一直不用的话,其生态永远起不来”,郭晓认为,现在已经越来越多的用户开始尝试使用信创,但由于同时存在多种生态标准,每种生态标准又有各自擅长的领域。通过云去解决异构混合使用的问题,通过软件定义去屏蔽硬件的差异就显得非常的重要,这对云厂商技术能力,以及团结上下游生态的能力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陈喜伦从软件的角度表达了他的观点:当下的IT产业软件定义一切,尤其是开源软件定义一切的时代已经来到,让信创突围有了更现实的路径。
在国家提出“2+8”安全可控体系中,其中2是指党政两大体系,而8是指金融、石油、电力、电信、交通、航空航天、医院、教育等八大主要行业。
不同行业渗透率可大致分为三个梯队:党政和金融渗透率处于第一梯队;电信、交通、电力、石油、航空航天处于第二梯队;教育、医院领域渗透率最低,处于第三梯队。
图片来源于中国信创产业发展白皮书(2021)
对于信创云厂商来说,现在正是抢占第一波市场声量的好时候,当信创云的需求蔓延到各行各业时,信创云厂商的案例数量和质量就是被直接拿来比较的关键点。
尚处于新生期的信创云产业,也难免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有发生在厂商之间的观念冲突——易捷行云认为,信创云不是传统的虚拟化加云管,我们正在进入数字化时代,需要架构升级的创新云平台。
另一家信创云厂商则指出,其实现在信创云大多数都是虚拟化,它只需要虚拟机就可以,用户暂时没这个需求,但是信创云厂商给用户的是一个“定心丸”,可以支撑企业用户持续的演进。
也有信创云厂商所力不能及的部分,“部分芯片跑分数据不错,比如达到了x86的主流水平,但只是跑特定的应用,在调优的场景做到的,真要跑起来可能差个数量级。”信创云只能解决云化的稳定性问题,性能层面主要还是要依靠芯片厂商自身的突破。
也有投资人对钛媒体App表示,他并不看好厂商完全押宝国内信创市场的做法,这可能带来自身的局限,以及技术的脱钩。在与业内厂商沟通中,我们也发现,大家似乎存在同样的担忧,例如易捷行云虽然拥抱信创,但更奉行“中国中立私有云”的标签,“关于信创,我们期望来自中国的技术是世界级的技术,来自中国的产品是世界级的产品,来自中国的创新是世界级的创新,我们持续在这条路上奋斗。”陈喜伦说道。
清华大学魏少军教授就曾公开指出,国产替代是要用先进的东西替代落后的东西,如果用落后的东西替代人家落后的东西,那是没希望的。
好在中国信创云有足够大的市场,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和政策支持,信创云的下限至少不会太差,而上限则由产业链聚力才能决定。
有关报告指出,中国90%以上的高端芯片依赖美国几家企业提供;智能操作系统的90%以上由美国企业提供。中国在政府、金融、能源、电信、交通等领域的信息化系统主机装备中近一半采用外国产品。基础网络中七成以上的设备来自美国思科公司,几乎所有的超级核心节点、国际交换节点、国际汇聚节点和互联互通节点都由思科公司掌握。
形势严峻,但正说明空间巨大。目前的信创云不应该直接和x86平台对比,毕竟两者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信创云不是要解决成本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的问题。
国内已经形成了几大信创梯队,中国电子、中国电科、华为等几大厂商主导,竞争主要集中在国内公司之间,细分行业的竞争激烈程度不高,整体仍处于合作大于竞争阶段。
在偌大的一场技术重塑中,过去与未来联接,现在与现在交汇。
(本文首发钛媒体App 作者 | 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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