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李子柒”，但别让“她”跑了

文 | 赵二把刀

停更100多天，始终处于舆论漩涡的李子柒事件终于有了明确进展，但李子柒何时恢复更新内容仍然悬而未决。

10月26日，有多家媒体爆料，称四川子柒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于近日起诉mcn机构杭州微念品牌管理有限公司，微念董事长刘同明被列为一审被告，经办法院为四川省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

这场纠纷除了引发舆论风暴之外，也让“李子柒”的投资者们望而却步：根据媒体爆料，由于李子柒和微念的持续纠纷，字节跳动已经启动退出微念投资流程——从7月停止更新内容后，关于李子柒和微念的恩恩怨怨早已经多次引爆舆论并登上热搜，但也有很多分析认为两者或许会基于“利益”以及各路投资者的“压力”下通过谈判解决争议。

就日前进展而言，随着李子柒的起诉以及投资者的退股，两方的纠纷已经白热化。

走上“诉讼”之路并不突兀

虽然停更数月，不过李子柒并没有完全消失在公众和粉丝的视野。

一方面，李子柒通过在新浪微博社交平台“绿洲”的更新保持和网友的连接，此外，在很多三农以及传统文化活动中，仍然可以看到她的身影；更重要的是，在停更期间，李子柒接受了两家重量级媒体的专访，并对她的初心、执念以及方向做了阐述。

时代给的一阵风——中秋之际，新华社放了一段长达八分钟的李子柒的专访视频，在视频中，李子柒全方位谈论自己的现状和初衷，更是在采访中强调了“李子柒”的内容都是自己亲手缔造的。在采访中，李子柒说到视频从创意、拍摄到剪辑，都是她自己主导。甚至为了选一首合适的曲子，能工作到凌晨两三点钟。

10月22日，在正式起诉前不久，CCTV4“鲁健访谈”放出李子柒专访，在专访中李子柒谈到面对的争议以及未来的方向，在这样正式且重量级的媒体面前，李子柒谈到了IP——知名主持人鲁健问李子柒如何看到IP的巨大价值的时候，李子柒说她仍将自己视为一个社会主义的农民，她也不想让“李子柒”IP以后有太高的市场价值……

透过这两次非同寻常的专访，可以看到李子柒或许早已经坚定的要和“李子柒品牌”的控制人也就是微念分道扬镳。

对于微念而言，作为一家拥有最顶流的网红品牌的mcn机构，微念不仅年营收16亿+（外界报道），更是拥有微博、字节跳动等平台级的投资方，所以，微念虽然在李子柒品牌商业化的过程中显得很克制；但资本逐利和追求高增长高回报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自然和李子柒“求慢”的个人诉求是矛盾的。

当双方的诉求不同，且争议巨大很难协商解决的时候，法律也就成了解决问题的最后手段。

究竟是谁成就了“李子柒”的金字招牌？

俗话说，“小孩子才谈情怀，成年人只谈利益”。读娱君认为，“李子柒”作为全网最有影响力的视频创作者的身份，或许才是两者难以协商解决的重要原因。

正常来说，网红在和mcn机构的博弈中，多数都是处于劣势的一方。mcn机构的优势体现在作为机构拥有的资金、人员以及法律上的强势，一般来说，mcn机构也会通过复杂的合同条款，对签约网红的行为尤其是违约行为进行制衡。

所以，在很多案例中，网红和mcn机构产生纠纷乃至解约的时候，不仅要付出天价解约金，更是连网络昵称（或笔名）的使用权也要移交给mcn机构。看起来这样的结果有一些残酷无情，可是考虑到很多网红的成名是需要mcn机构投入足够的资金和人力的时候，类似的处理方式也就有着相当的合理性。

但这个规则，对最顶级的网红并不适用。

纵观全网，最顶级的网红、主播以及视频创作者，都具有独特的个性，在和机构、平台的关系中也并不是处于弱势的地位——比如，淘宝直播的一哥和一姐李佳琦、薇娅，快手辛巴和抖音罗永浩，在各自的公司中也都不处于劣势的一方。而资本，为了共同利益，也愿意给他们足够的自由度和利益。

但微念和“李子柒”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在外界的描述中，虽然微念创始人和李子柒相识于“微时”，在签约后（初期是经纪约，后改为合作约），微念以复杂的资本操作，将李子柒品牌所属的社交平台账号、天猫旗舰店以及螺蛳粉工厂等等全权掌握——两者合资的子柒文化的名下，除了商标权之外，基本上就是一个空壳，既没有员工、业务也没有收入。

也就是说，作为全网最有影响力的视频创作者，李子柒（李佳佳）似乎并不能享受李子柒品牌带来的资本溢价。这应该也是导致两者矛盾逐渐变大并且无法调和的重要原因。

不过也有声音认为，虽然李子柒IP的形成，内容创作者至关重要，但运营和推广也功不可没。电商专家李成东就认为，李子柒的成功离不开微念的投入，他在文章里写道“一个素人，如何从网红内容生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内卷里，脱颖而出而成为头部网红的，其间要花掉多少推广成本，又赶上了多少天时地利人和。”，他还认为，“可以说，没有微念的运作和投入，就根本没有李子柒IP和李子柒品牌的今天。”

确实，很难说没有遇到微念的李子柒还是不是现在的李子柒，同样的，没有牵手李子柒的微念能否成为资本的宠儿，也需要打上一个疑问？

那么，李子柒方面的诉求究竟是什么？是拿回商标所有权和IP开发的授权吗？有媒体认为，李子柒方面针对的或许是品牌的控制权或者说是话语权，也就是微念的股份，据时代财经报道，子柒文化相关负责人对于起诉杭州微念一事回应称，“起诉是真的，就是股权的问题。”

那么，李子柒方面的诉求能够达成吗？

会朝最坏的方向去吗？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很多解读都提到李子柒和微念签的是经纪约是不准确的。

根据李子柒方面和微念双方的公开信息显示，在2017年两者就终止了经纪合约，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李子柒的对外活动（包括商业活动）都是自己团队掌握的。

而微念，对李子柒的内容团队似乎颇有非议。据“娱乐资本论”报道，其采访的接近微念的人士透露，李子柒和微念之间的对接人文化和专业程度不高，还不让微念公司的其他人接触李子柒，所以积累了一些问题……换个角度解读，李子柒确实如采访中所述的那样，将精力完全投入到视频创作中，对IP商业化的关注确实不多；如果不是她的默许，李子柒的对接人也不会挡住外界的联系。

因为李子柒方面和微念方面都还没有对起诉直接回应，所以李子柒方面的具体诉求目前还不可知，最大的可能就是对“商标所有权和IP开发权”提出更大的所有权（股份）和收益分配权。

考虑到微念作为一家成熟的mcn机构，读娱君走访的多位法律界人士都表示对李子柒能否拿回商标所有权不太乐观。

如果，假设，李子柒方面的诉求被完全驳回，最坏的结局无外乎有几个方面：

最不可能的结局就是，李子柒败诉，目前的局面持续，李子柒恢复更新内容；

第二不可能方向就是，李子柒方面放弃商标所有权乃至社交账号的所有权，改名后二次奋斗——这个后果也不是微念能够承担的，所以，也不太可能；

第三个，有一定可能性的方向是，李子柒方面获得资金支持，拿回包括天猫店螺蛳粉工厂等的主导权——这个前提可能是有微念公司的重要股东从中协调，并且也有大资本或平台出资支持；

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双方都有台阶可以下，微念答应李子柒团队在商业化上更克制，并且出让部分公司股份和收益；而李子柒方面则尽快恢复更新——这样不仅两者都有好处，也可以让“李子柒”作为新农民和传统文化的旗帜能够继续飘扬。

而这个最大的可能，不仅需要李子柒和微念方面的博弈，也需要资本的妥协，实操难度可想而知。从字节跳动启动退出流程来看，对微念解决纠纷的进展应该也是不太看好。

不过，也有声音认为，此次纠纷是因为李子柒方面缺乏“契约精神”，不诚信，而微念方面其实是受害者。

如果完全按照合约条款，李子柒就必须更新内容以及配合IP的商业化。但无论是欧美市场还是中国的商业江湖，都还有一个词叫“此一时彼一时”，合同确实是制约，可是合同同样也是需要与时俱进的——顶级的艺人和体育明星，以其强大的影响力和商业价值，必然会有新的诉求出现，契约也是可以被推翻重来的。

以公众熟知的篮球明星乔丹、科比以及詹姆斯等，最初和经纪公司的合同跟成名之后的合同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话语权和收益也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没必要拿“契约精神”批斗李子柒。

商业社会，诚信确实重要，但契约双方也是可以通过合法的博弈手段改变的。

必须要守护的“李子柒”

多次接受读娱君采访的法律专家Shirley杨女士（化名）就直言，网友们关心的“李子柒”名字的使用权其实不是问题，“商标理论上不能影响网络昵称的使用，即使是李子柒败诉，但著作权仍然是属于其个人的”，只是商业化就不可避免的受影响，“IP的开发很大程度受限于商标的所有权和授权，这点确实要看两者的合同条款”。

同样，不愿具名的某投资机构的合伙人对读娱君表示，希望李子柒事件能够尽快解决，毕竟，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对于网红以及mcn机构有着很大的负面影响。

那么，李子柒风波究竟会如何收场？或许应该站在更高的层面来看看。

10月25日，商务部、中央宣传部等17部门发布关于支持国家文化出口基地高质量发展若干措施的通知。同日，上海方面宣布启动“中华文化走出去”专项扶持资金项目申报及评审工作，有包括影视剧项目在内的58个项目脱颖而出。

对比这些走出去的项目list，更凸显李子柒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

在文化走出去的大背景下，李子柒是符号性的代表人物。截至日前，仅在YouTube就拥有超过千万的粉丝量，还拿到了“YouTube中文频道最多订阅量”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更难能可贵的是，李子柒不仅不需要资金扶持，而且每年可以从YouTube平台获得数千万的内容收益。

在和鲁健的对谈中，李子柒提到未来更多的精力将放在传统文化尤其是非遗项目的传承和传播，“我做的是食物，就像我说的美食无国界，吃是大家共通的。其次我觉得是传统文化，因为现在大家逐渐对这种传统文化有保护意识，所以他们就爱屋及乌，多喜欢我一点点“。正如李子柒所说，她的视频在发布后便受到了很多国内外网友的喜爱，“我是怀着敬畏之心来对待我们的传统文化、传统手艺，我觉得它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淀，而不会消失。”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守护“李子柒”，让李子柒团队能够持续输出内容，也就不仅仅经济问题，以大的视野来看待“李子柒事件”后续的发展，或许，会有喜欢李子柒的网友们可以接受的“结局”。

最后：

别让“李佳佳”跑了，她才是“李子柒”；也别让加码“李子柒”的资本跑了，它们应该享受投中优质标的的红利——启动退出的字节跳动已经跑了；所以，李子柒事件是都赢还是都输，是时候考验各方的商业智慧、谈判技巧以及博弈心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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