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通股份实控人不避忌或干扰其独立性 实物出资曾上演先上车后补票

《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 乔木/作者 出云 巫恩 映蔚/风控

1997年，起步于经营国内沿海成品油运输业务及相关代理业务，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兴通海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兴通股份”）成为国内沿海散装液体化学品航运业的龙头企业。由陈氏家族控制的兴通股份，其实控人为陈兴明与其子女陈其龙、陈其德、陈其凤。

而观其实控人背后，其控制的两家企业曾与兴通股份现经营混淆异象。其中，一名关联企业2019年与兴通股份共用地址，另外一名关联方2018年的网址也与兴通股份存“重叠”，兴通股份独立性或遭拷问。

此外，全球原油贸易规模2019-2020年陷入负增长，客户以大型石油化工企业为主的兴通股份，或面临液货危险品市场需求降温的窘境。且近年来，兴通股份扣非后的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下滑、客户集中度高企、社保缴纳人数与官宣对垒的问题，同样值得关注。而回溯历史，兴通股份历史上多次实物出资时隔多年变更为货币出资补缴，其成立时实物出资曾上演“先上车后补票”，令人唏嘘。

一、全球原油贸易规模连续两年负增长，ROE下滑客户集中度高企

对于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来说，上、中、下游环环相扣。此方面，兴通股份上游原油贸易市场规模“开倒车”，下游液货危险品市场需求或降温。

据兴通股份签署日为2022年2月14日的招股书（以下简称“招股书”），兴通股份主要从事国内沿海散装液体化学品、成品油的水上运输业务，其行业下游为石化行业，兴通股份主要服务于下游各大炼化企业、贸易商的液货危险品运输。

据招股书，原油作为世界第一大能源，除了用于生产汽油、柴油、航空煤油等油品外，还用于生产烯烃、芳烃等基础有机化工原料。作为石油化工产业的上游原材料，原油海运市场景气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全球液货危险品市场的活跃度。

据招股书援引自BP数据，2010-2020年，全球原油贸易规模分别为日均3,767万桶、3,805万桶、3,860万桶、3,772万桶、3,825万桶、4,089万桶、4,238万桶、4,409万桶、4,517万桶、4,496万桶、4,223万桶。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测算，2015-2020年，全球原油贸易规模的同比增速分别为6.9%、3.64%、4.03%、2.45%、-0.46%、-6.07%。

可以看出，2019-2020年，全球原油贸易规模陷入负增长。而全球原油海运市场景气度会影响液货危险品市场的活跃度，在此背景下，兴通股份是否面临全球原油贸易降温带来的成长压力？不得而知。

此外，报告期内，即2019-2021年，兴通股份扣非后的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持续下滑。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兴通股份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33.42%、27.95%、24.28%。

即2019-2021年，兴通股份扣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一路下滑，由2019年的33.42%下滑至2021年的24.28%。

值得注意的是，2018-2020年，兴通股份前五大客户集中度高企。

据兴通股份签署日为2021年7月27日的招股书（以下简称“2021年招股书”）及招股书，2018-2021年，兴通股份前五大客户的销售收入占比分别为70.27%、68.91%、70.68%、71.65%。

据招股书，兴通股份选取的同行可比公司包括招商局南京油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招商南油”）、中远海运能源运输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远海能”）、和南京盛航海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航股份”）、深圳市海昌华海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昌华”）。

据招商南油2018-2020年年度报告，2018-2020年，招商南油的前五名客户销售额占当期销售总额的比例分别为46.09%、41.3%、38.47%。

据中远海能2018-2020年年度报告，2018-2020年，中远海能前五名客户销售额占当期年销售总额的比例分别为66.45%、64.86%、61.18%。

据盛航股份签署日为2021年4月27日的招股书，2018-2020年，盛航股份按同一实际控制人控制口径合并披露下前五名客户营业收入占同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71.19%、60.17%、68.52%。

据海昌华签署日为2021年9月26日的招股书，2018-2020年，海昌华前五名客户销售额占当期销售总额的比例分别为49.66%、55.13%、43.28%。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测算，2018-2020年，兴通股份上述同行的前五客户销售收入占比的均值分别为58.35%、55.37%、52.86%。

不难看出，2018-2020年，兴通股份的前五名客户销售收入占比均高于同行平均水平。

由上述可知，全球原油贸易规模2019-2020年陷入负增长，客户以大型石油化工企业为主的兴通股份，或面临液货危险品市场需求降温的窘境。另外，2019-2021年，兴通股份扣非后的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持续下滑。客户集中度高于同行均值的兴通股份，未来将如何保持其竞争力？

问题尚未结束，兴通股份与其关联方现经营混淆的异象。

二、曾与实控人控制企业地址及网址存重叠，独立性存疑

作为公众公司，上市公司应具备独立运作的能力。然而，兴通股份与实控人控制的其他企业或存在经营混淆的异象。

据招股书，陈兴明持有兴通股份37.68%的股份，陈其龙、陈其德、陈其凤为陈兴明之子女，各持有兴通股份2.8%的股份，陈兴明家族合计持有兴通股份46.08%的股份。陈兴明、陈其龙、陈其德、陈其凤4人，为兴通股份的实际控制人。

据招股书，报告期内，陈其龙、陈兴明作为出租人，向兴通股份出租房屋。

具体来看，2019年5月至2019年11月，兴通股份向陈其龙租赁位于兴通商住楼1幢801室的房屋。2019年1月至2019年12月，兴通股份向陈兴明租赁位于兴通商住楼3幢2楼201-207室的房屋。2019年1月至2019年11月，兴通股份向陈兴明租赁位于兴通商住楼3幢2楼208-214室的房屋。2018年7月至2019年12月，兴通股份向陈兴明租赁位于兴通商住楼1幢202室的房屋。

为减少关联交易，2019年11月，兴通股份购买兴通商住楼1幢801室、兴通商住楼3幢2楼208-214室。上述关联租赁将不再发生。

据招股书，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2月14日，兴通股份的自有房屋位于泉港区驿峰路东段北侧兴通楼。而兴通股份的住所位于福建省泉州市泉港区驿峰东路295号兴通海运大厦8-9楼。

即是说，兴通股份自有房屋“兴通楼”与“兴通海运大厦”或是同一个地址。

而兴通股份实控人控制的其他企业，通信地址与兴通股份租赁而来的房屋地址或存重叠。

据招股书，泉州兴通港口服务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兴通港服”）成立于2008年11月14日。截至2021年12月31日，兴通股份实控人陈其龙、陈其德、陈兴明、陈其凤分别持有兴通港服32.5%、32.5%、25%、10%的股份。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8-2019年，兴通股份的企业通信地址为泉港区港六街东段兴通海运大厦九楼。2020年，兴通股份的企业通信地址为福建省泉州市泉港区驿峰东路295号兴通海运大厦8-9楼。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8年，兴通港服的企业通讯地址为泉州市泉港区港六街东段兴通海运大厦801。2019-2020年，兴通港服的企业通讯地址为泉州市泉港区后龙镇柳亭村港六街东段兴通海运大厦201。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兴通股份与兴通港服之间的关联交易内容为代收水费。兴通股份与兴通港服之间发生的少量水费，主要由于其与兴通港服办公地点位于同一小区，该小区建设年代较早，自来水厂在该小区只开一个水费账户，统一由兴通港服根据各自安装的水表对小区的住户代收水费。2020年4月起兴通股份水费不再由兴通港服代收。

除此之外，兴通港服在市场监督管理局年报中披露的网站，其主办单位为兴通股份。

据市场监督管理据数据，2018年，兴通港服的网站为www.xtshipping.cn。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8年，兴通股份的网站为https://www.xtshipping.cn；2019-2020年，兴通股份的网站均为https://www.xtshipping.net

据工信部ICP/IP地址/域名信息备案管理系统，截至查询日2022年2月18日，网站域名“xtshipping.cn”，许可证号为闽ICP备15001600号，主办单位为兴通股份，审核通过日期为2020年12月24日。

也就是说，2019年1月至2019年12月，兴通股份向陈兴明租赁的房屋包括兴通商住楼3幢2楼201室，而2019年，兴通港服的企业通信地址位于兴通海运大厦201室，2019年，兴通股份与兴通港服是否存在地址重叠的情形？且兴通港服2018年在市场监督管理局备案的网站域名，主办单位指向兴通股份，双方或曾共用网站，独立性或遭拷问。

不宁唯是，兴通股份的另一关联方，或也与兴通股份共用网站。

据招股书，泉州兴通国际船务代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兴通国际船代”）成立于2006年4月30日，兴通股份实控人陈兴明、陈其龙，分别持有兴通国际船代52%、18%的股权。即兴通股份实控人陈兴明、陈其龙合计持有兴通国际船代70%的股权。

据兴通国际船代2018年年报，2018年，兴通国际船代的网站为www.xtshipping.cn。

由上述情形看出，2019年，兴通股份曾与关联方兴通港服共用地址，2018年，兴通股份网址或均与关联方兴通港服、兴通国际船代存“重叠”。对此，兴通股份的独立性或遭拷问。

三、成立时实物出资曾上演“先上车后补票”，多次实物出资时隔多年变更为货币出资补缴

回溯历史，兴通股份设立时，其实物出资或存在瑕疵，上演“先上车后补票”的异象。

据招股书，1997年12月12日，陈兴明、陈汉英、陈其凤签署《泉州市肖厝湄港船运有限公司章程》设立泉州市肖厝湄港船运有限公司（兴通股份前身，以下简称“湄港船运”）。湄港船运设立时各股东的实物出资情况中，陈兴明以货币及实物出资30万元、陈汉英以实物出资18万元、陈其凤以实物出资10万元，湄港船运彼时的注册资本为58万元。

据招股书，湄港船运设立时实物出资未进行评估作价，不符合当时有效的《公司法（1993年）》关于“对作为出资的实物、工业产权、非专利技术或者土地使用权，必须进行评估作价”的规定，存在出资瑕疵。2017年12月20日，泉州市泉港兴通船务有限公司（兴通股份前身，以下简称“兴通有限”）召开股东会并作出决议，由陈兴明以货币20万元、陈其凤以货币28万元对该瑕疵进行补足。

此外，2020年5月，兴通有限进行第二次增资时，其实物出资因资料保留不齐全，直到2018年变更为货币出资进行补缴。

据招股书，2000年5月10日，兴通有限进行第二次增资，注册资本增加至1,218万元。其中，陈兴明以实物增资830万元、张文进以实物增资120万元、王良华以实物增资80万元、陈其凤以实物增资60万元、陈汉英以实物增资10万元。此次兴通股份共计以实物出资1,100万元。

而此次出资相关资料保留不齐全，2018年6月21日，兴通有限召开股东会并作出决议，同意将实物出资1,100万元变更为货币出资，由全体股东共同缴纳。

问题仍在上演。2008年3月，兴通有限进行第四次增资，彼时也现实物出资资料保留不齐全异象。

据招股书，2008年3月15日，兴通有限进行第四次增资，注册资本增加至6,379万元。其中，陈兴明以实物增资1,780.23万元、陈其德以实物增资625.63万元、张文进以实物增资346.83万元、陈其凤以实物增资236.98万元、王良华以实物增资231.33万元。

因此次出资相关资料保留不齐全，2018年6月21日，兴通有限召开股东会并作出决议，同意将实物出资3,221万元变更为货币出资，由全体股东以货币资金共同缴纳。

而后，2009年3月，兴通有限第六次增资，其中的实物出资也存在资料保留不齐全的问题。

据招股书，2009年2月7日，兴通有限进行第六次增资，注册资本增加至1.2亿元。其中，陈兴明以实物增资2,119.49万元、王良华以实物增资715.2万元、张文进以实物增资473.17万元、陈其凤以实物增资343.39万元、陈其德以实物增资248.75万元。

因本次出资相关资料保留不齐全，2019年6月20日，兴通有限召开股东会并作出决议，同意将实物出资3,900万元变更为货币出资，由全体股东以货币资金共同缴纳。

也就是说，回溯兴通股份的历史沿革，其成立时股东的实物出资现瑕疵，未评估先出资上演“先上车后补票”。此外，兴通股份多次增资涉及的实物出资，频现因相关资料保留不齐全而多年后补缴的异象，令人唏嘘。

此外，兴通股份的员工社保缴纳人数信披现疑云。

四、社保缴纳人数与官宣“对不上”，未足额缴社保原因涉及员工个人意愿拷问社会责任

上市公司应履行社会责任，而2018-2019年，兴通股份应缴未缴社保人数逾70人。

据2021年招股书及招股书，2018-2021年各期末，兴通股份的员工人数分别为243人、297人、372人、468人。其中，兴通股份员工的社保缴纳人数分别为154人、220人、332人、405人，占员工总数的比例分别为64.44%、75.6%、90.96%、89.01%。

2018-2021年各期末，兴通股份的公积金缴纳人数分别为170人、231人、334人、407人，占员工总数的比例分别为71.13%、79.38%、91.51%、89.45%。

2018-2021年各年末，兴通股份社保应缴未缴的员工人数分别为85人、71人、33人、50人。

其未缴纳的人员中，2018-2021年各年末，兴通股份新入职员工分别为5人、4人、25人、42人，自愿不缴纳社保的人数分别为78人、62人、0人、0人。

2018-2021年各年末，兴通股份公积金应缴未缴的员工人数分别为69人、60人、31人、48人。

同期，未缴纳的人员中，兴通股份新入职员工分别为3人、5人、25人、42人，自愿不缴纳公积金的人数分别为64人、50人、1人、0人。

即2018-2019年，兴通股份社保、公积金自愿不缴纳员工人数均超50人。

另外，2018-2021年，兴通股份应缴未缴的社保及公积金金额累计逾百万元。

据2021年招股书及招股书，2018-2021年，兴通股份社保、公积金应缴未缴金额分别为90.38万元、81.31万元、15.44万元、25.38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测算，2018-2021年，兴通股份需要补缴的社保及公积金的金额共212.51万元。

据《劳动法》第七十二条，用人单位和劳动者必须依法参加社会保险，缴纳社会保险费。

据《社会保险法》第六十条，用人单位应当自行申报、按时足额缴纳社会保险费，非因不可抗力等法定事由不得缓缴、减免。

可见，2018-2019年，兴通股份社保及公积金员工自愿不缴纳的人数均超50人。而个人原因不愿缴纳社保，或不能成为上市公司未足额缴纳社会保险的理由，对此，兴通股份是否尽到履行上述规定的应尽义务？

除此之外，2019年，兴通股份招股书披露的社保缴纳人数与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对不上。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8年，兴通股份的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的缴纳人数分别为155人、154人、166人、154人、166人。

2019年，兴通股份的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的缴纳人数分别为254人、253人、248人、253人、248人。

2020年，兴通股份的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的缴纳人数分别为332人、330人、330人、330人、330人。

据招股书，2018-2021年，兴通股份不存在子公司，未编制合并财务报表。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测算，招股书未披露具体险种的员工缴纳人数，其中2019年兴通股份社保缴纳人数为220人。倘若招股书披露兴通股份2019年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均为220人，则2019年，兴通股份招股书披露的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比市场监督管理局披露的人数或分别少34人、33人、28人、33人、28人。

这意味着，2018-2020年，兴通股份招股书披露的社保缴纳人数与“官宣”数据均存“出入”。其中，2019年，兴通股份招股书中的社保缴纳人数或与“官宣”数据相差逾三十人，兴通股份是否存在“有意”降低成本的嫌疑？此外，2018-2019年，兴通股份社保及公积金员工自愿不缴纳的人数均超50人，其社会责任或遭拷问。

问题接踵而至，兴通股份未来在资本市场上能否得到投资者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