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贝壳Talk“校董直播间”邀请霍德生物创始人、CEO范靖和贝壳学社执行校长姜慧霞,从创业、经营、管理角度探讨iPSC企业的发展路径、面临的普遍性问题和未来战略布局。
范靖博士于2017年回国创立了浙江霍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目前带领团队致力于用国际领先的干细胞神经分化技术为中风、自闭症、老年痴呆、帕金森等神经疾病提供最优的体外模型、药物筛选平台,以及进行这些疾病的功能性细胞治疗产品的研发。 姜慧霞:请简单介绍一下创立霍徳生物的过程,以及如何从科学家转变为企业家? 范靖:我的本科是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通常,毕业后会读完生物领域博士,走学术路线。那时我对神经退行性疾病产生了很强的兴趣。我认为,很多神经退行性疾病可能存在一个共通机制。正好有一个机会,我选择了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导师正从事Huntington's disease(亨廷顿病,一种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神经退行性疾病)研究。 2012年,我去了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继续神经疾病机制包括神经保护药物的研究。我们尝试了很多手段,试图理解这些疾病,并且找到背后最关键的分子机制,希望可以找到药物去攻击这些靶点。 那时除了用到常规的遗传模型,也开始采用iPSC或ESC细胞,诱导多功能干细胞分化出非常接近人类大脑的组成,包括不同脑区的功能性深职院。我们意识到,很多疾病的早期研究都是在动物上做的,而人类和动物的遗传信息的表达、受体的亚型和一些相互作用可能存在差别。 我们认为,最好有一些人类的模型,哪怕是体外环境,帮助验证,将来药物应用到临床上,或许会有更高的成功率。我们采用iPSC分化的前体细胞非常接近体内细胞的功能和组成。是不是可以在一些神经损伤类疾病的病灶上做移植,看它能否代替死亡的细胞,重新发挥作用,使功能得到一定的恢复? 人生中重大转折发生在2016年。我想通过神经分化技术去做一番事业,建立一个平台,不断转化一些细胞治疗的产品。 当时技术趋于成熟,逐步网产业转化,我觉得正好是个爆发点,而我们的技术具有一定的领先性。 方向有了,在哪里创业呢?当时正好有机会回国,也看到了中国生物医药行业的蓬勃发展,包括创业环境改善、政府支持,以及向贝壳社等专业的创业孵化机构。最后选择了适合创业的杭州。 那时挺有勇气的。我是从学术界直接进入创业阶段,跨越了产业界,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也没有想得很全面,包括技术的成熟度、产业上下游情况、监管情况等,但至少认为大方向是没问题的,而且我们具备的基础是可以将它转化为产品的。所以我们有了决心。后来也很幸运,慢慢组建了团队,达到现在的阶段。 姜慧霞:你选择了这个专业,刚好iPSC过去的积累在这个时间点爆发,或者说它从科研到临床转化到了可以实现的地步。 从2017年创业,霍德生物度过了5年的高速发展期,进入了更高的台阶,获得了很好的融资。站在现在,回首过往,有哪些过程可以修正,以便在下一个5年,走得更好? 范靖:前期也并非绝对顺利,中间也经历过困难时刻。创业就是在有限的资源下,希望快快速跑出来。比如,第一个产品hNPC01,是我们当时利用最先进的技术生产的脑神经前体细胞。我们判断做中风方向,因为我们已经有一些前期机制研究的基础,知道是可行的,可以达到很好的功能帮助,也能转化为临床产品。我们在CMC上做了很多扎实的工作。从注册制来说,跑得快意味着能让这个产品快速到达患者手中,同时从商业角度来看,它也是最先进入市场的。 不可避免的,因为前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包括监管、产业对产品的质量、工艺、标准等的理解也会随着技术、材料、设备的更新而不断地优化。那时,国内外的技术都处于早期阶段,从产业化来说,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所以我们也做了很大程度上改进,使它具备转化为临床产品,实现商业开发的潜力。这个过程中,我们也没有停止对自动化全封闭式全悬浮工艺的投入和开发。现在03产品直接采用全悬浮体系。从工艺上来说,后面的产品会少走一些弯路。回过头来看,那时制定的策略在那个阶段是适用的。 从大战略上来看,我们也意识到,霍德生物走到一定阶段,对产品、产业、监管和市场格局等方面有了更好的了解,包括建立平台后,有能力开发更多的完全不同种类的产品,因此选择哪些适应症、开发哪些产品,是公司高度重视,重新审视的问题。 为此,我们专门做了战略会,内部的临床专家、产品专家、市场专家、监管专家和外部的顾问团队一起探讨战略问题。从技术储备、产品优越性,到外部竞争、临床价值、注册通路,梳理出公司平台上能生产的可能产品,以及如何通过全球最快的路径进入市场。我们非常注重专利、合规和研发的领先性,我们有能力做出全球化的产品。所以现在还需要考虑全球市场问题。 姜慧霞:人才是企业发展的基石,有时候资金、赛道都到位,独缺人才,令人尴尬。霍德有否面临iPSC专业人才短缺的尴尬?放眼全球,状况几何? 范靖:这个肯定是有的。在面试过程中,候选人所知甚至还不到我们期望的五分之一。人才招进来,即使他有相关工作经验,但不能快速转换到iPSC或ESC的赛道上来。或者我们自己培养,但培养的速度跟不上产品研发的速度。另外,就算我们通过全球招募邀请到具备iPSC经验的人进来,其大部分还是做研发,极少涉足临床方面。其实放眼全球,基本也是这样的情况。 虽然人才供需存在较大差异,但也呈现多种机会,吸引有志人才投身其中。有能力空白的,就尽快补齐;有药企经验但未涉足iPSC或者细胞治疗的,我们就主动“传帮带”。平台资源共享、共同发展。 霍德生物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如今遍及海内外100余人的规模,不仅是因为我们选择了一条快速发展的赛道,还有有赖于我们配合默契的各位员工及负责人。但因为要持续增加产品和管线,人才缺口依然很大。 姜慧霞: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企业经营管理与人密切相关,相关经营管理问题也着实让很多创始人头疼。霍德生物的团队组成多以科研人员为主,你是如何做好经营、管理的呢? 范靖:一是确定企业核心价值观,吸引同频人才;二是不断学习,理论与实践并用;三是淡定从容、适时调控;四是跳脱出来、学会放手。 只有确定了企业核心价值观,才能吸引到与你的理念、认知一致的人才。幸运的是,我们从团队初创阶段就吸引到了价值观一致的人才,在遇到波折或危机的时候大家携手并进,凝聚力越来越强,打造了一个高度融合的团队。另外,我们团队的氛围很好,氛围舒适,大家做起事来效率也高。 随着体量不断扩大,节约成本、时间,高效产出等问题迫在眉睫,我也被倒逼着学习管理。在学习上,我认为要理论和实践并重,没有具体实践,就很难遇到具体的棘手问题;不抱着解决具体问题的心态去学习,那么问题也永远解决不了,学习也流于空谈。只有带着问题去找答案,凭借理论去实践,才能实现高效学习,做好经营管理。 然后是要淡定从容。这是做一切事的根本。随着事业的不断进步和快速发展,需要解决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这个时候我就压力很大,容易焦虑。 比如,我们要做国际化的产品,就要融汇国内外的药企高管和科研专家。我们知道中西方的思维模式、文化认知、管理沟通方式等都有差异,这个时候就要不断协调。有时候最忙的时候从上午8点开始,持续到晚上12点,我的电话都在响,如果不能做到淡定从容,我肯定是撑不下去的。 淡定还体现在药品研发上。有的药做起来周期很长,策略、合规性等方面都要照顾考虑到,如果不能淡定从容,一味焦虑,是做不好药的。企业在飞奔着往前走,只有淡定从容,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最后就是跳脱出来,学会放手。其实一些风浪都是团队协作抵御过来的,有时候适时放手,交给团队来处理,以此来磨练我的团队,让每位员工在风浪中学会成长,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而跳脱出来,让我遇见了贝壳学社,在这里,我也实现了经营、管理方面的深入学习。 目前发现,iPSC分化的Car-NK,其本身具有更强的杀伤力。而且,针对一些以前可能Car-NK效果不太好的血液瘤或实体瘤,初步筛选测试,发现在没有加任何Car的情况下,反而具备更好的杀伤能力。 相关专家推测说,认为我们分化出的Car-NK处于更早期阶段,所以它可能更年轻,具备的各方面能力也更强。 现在,我们大概能产出百人到千人剂量的产品,这部分的罐装,如今一些自动化的设备是完全可以满足的。同时有些是可以实现小批量手动罐装的。我们光做罐装设备的调研和验证都持续了近一年时间。 在细胞罐装过程中,要考虑到随之而来的压力和影响,这和一般的生物药疫苗抗体的罐装还不太一样。所以在罐装时间上有限定,这样才能保证产品质量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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