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石投资章苏阳：从马斯克的工程思维，看未来十年「硬科技」机会

全文索引：

1. 身处经济危机，寻找投资可能性的公式是「趋势+常识+判断力」

2. 行业变化暗示投资方向：从流量驱动到数据驱动，从互联网思维到工程化思维

3. 看马斯克，学习工程化思维在硬科技领域的应用

4. 三个驱动力助推我国硬科技发展，未来机遇正在于此

数据来源：清科研究中心

• 结构型：市场在较长时间的积累后，出现结构性失衡和金融泡沫，比如 2008 年金融危机。

• 周期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生产扩张使供需矛盾无法调和，于是利率上升、经济衰退、利润下降。

• 事件型：比如战争、油价。

所以现在我比较关注的方向之一就是硬科技：

一是基础技术、通用技术；

二是非对称技术、「杀手锏」技术；

三是前沿技术、颠覆性技术。

发展硬科技、比拼硬科技，都离不开这三个维度的核心关键技术。

刚才我们提到了现在的时局需要的是「工程化思维」。那我们就通过三个例子，看看最近热度不减的大网红马斯克都做了些什么：

• 电车

特斯拉电车有多少节电池？

我估计大概要有 2500 节。

你也许会想：干嘛不直接做一整块大电池呢？两千多块多麻烦、多昂贵呀。

但是如果你只一块大电池，一旦电池坏了，车就坏了。

2005 年我参访过一个企业，他们把大电池一分为三，一辆车用三块电池运行。如果其中一块坏了，另外两块还足够支撑你开回家。这是个好思路，但还不够彻底。

怎样是彻底的工程化思维呢？

马斯克直接把电池弄成了几千节，并且用软件进行管理。

电池在物理连接上是有参数差别的，这个差别就可能会引起某节电池负载过重。要想把这些参数都对齐、保证每一块电池都不坏，成本非常高，基本上每提高 1% 的可靠性，成本就要翻三倍。

所以特斯拉把电池分成几千节，同时用软件系统去矫正出现的偏差，软件比硬件便宜，这样就不用非得追求每一节电池都不坏。这种操作就可以保证哪怕有 100 节电池坏掉，其他的也依然能支撑使用。

这是一种新的商业思路，契合于马斯克尊崇的「第一性原理」，从原理出发，推演出解决办法。

• 火箭发动机

咱们国家在火箭制造上，性能做得很不错。

但是我们现在发射火箭，必须保证每一个发动机都是 100% 成功，每一个零件都不能出问题，成本有多贵可想而知。

这样的情况应用于商业航天的话，就不可行。商业航天是需要人付费的，不能这么贵。

马斯克的公司研发的猎鹰九号，就是采取和电车电池类似的思路，它允许发动机在火箭正常运行的情况下有能坏的余地。再加上马斯克的火箭还回收，这个成本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 通讯

按照最原始的思路，整个地球要想实现全面通讯，必须要用很大的火箭系统把很大的卫星送到地球 36000 公里外，还要进行远程的控制操作。

后来人类靠三颗同步卫星，实现了全球互联。

马斯克还是觉得这样太贵，而且太远。

他算了一下，在地球 100 公里外的位置打 18000 个卫星，也同样能解决问题。这样做反而比 36000 公里外打 3 个超大的卫星，要便宜很多、好操作很多，并且还能提升容错率。

我们以前大量的先进科技是用在军事上的，不计成本。

但现在，科技用在了制造上，走近了生活里，就必须要降低成本。这种工程化思维才是有利于未来科技和经济发展的驱动力。

在 1999 年的世界 100 强里面有 55 家硬科技公司，所属都是发达国家。换句话说，发达国家基本都有很强的硬科技实力。

拿美国来说，美国在二战前就已经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了。二战后，美国各领域全面兴起。1960 年后的第三次工业革命，进一步巩固了美国在工业、军事等领域的领先地位。

欧盟和日本，在技术及应用体系方面均保持全球领先地位。在全球 500 强企业里，来自欧盟的占了 110 家，并且绝大多数都是高科技企业。日本在很多技术上也占据着全球第一的位置。

中国这些年一直在硬科技的补课阶段。

改革开放以后，我们采取买技术和以市场换技术的方式来得到先进技术。

比如宝钢，1977 年中日合资的，基本就是把鹿岛钢厂整个复制过来了。宝钢的出现把中国的冶金技术快速地提高了二三十年，现在宝钢依然是中国最好的冶金企业。

比如耀皮玻璃。当年中国玻璃做不好，没有技术，必须要跟别人买。英国的皮尔金顿说可以给我们技术，但是我们要提供市场。所以就有了上海第一家中英合资公司耀华皮尔金顿。后来咱们把它买了下来，才有了现在的耀皮玻璃。

还比如上海贝尔。90 年代我们还是挨家挨户去装电话机的，那会儿交换机完全不够用，而且还都是铜做的。后来过渡到了自动电话，用继电器，但依然是用铜做的，价格贵，时间上也快不了多少。这个时候国际上出现了数字交换机，一秒钟可以同时连接 8000 个电话。因此我们引进了比利时的相关技术，合资成立了上海贝尔。

以前中国在先进技术方面的全世界排名仅能排到五六十，但从去年的数据来看，排到了第九。

我们必须明确，在未来，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是市场换不来的。我们必须自己搞。

补课的过程，也正是机遇所在。

• 优秀人才逐步回流到硬科技领域

互联网作为流量经济，与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是密切相关的。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十几年里，吸引了中国最优秀的年轻人。后来流量驱动慢慢转变成数据驱动，人才又开始回流到硬科技。回流的这些优秀人才，既具备互联网思维，也具备工程化思维。

举几个例子：

• 创办小米的雷军，以前是金山软件的创始人，他在移动互联网还没完全火的时候，就出来开始搞科技。

• 小鹏汽车的创始人何小鹏，以前是做 UC 浏览器的，2017 年从阿里离职出来创业。

• 蔚来汽车的创始人李斌，以前是易车网的创始人，也是从做软件转到做技术。

• 石头科技的创始人昌敬，以前在腾讯和百度做产品经理，2014 年到石头科技做了董事长。

相当一部分现在领先的硬科技公司或者先进制造业公司，创始团队都是从互联网出来的。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进入到硬科技行业，必定会为硬科技的发展带来巨大的动力。

• 具备技术基础和政策支持

我们在很多领域是全球领先的地位，实现了很多个第一：高速铁路运营里程全球第一、太阳能发电装机总量全球第一、深潜次数全球第一……最近，比亚迪电动车销量也成为全球第一。

中国在研发支出方面非常积极，专利数在全世界是最多的。目前我们发展比较快、领先全球的一些行业，都是在研发上下了大功夫的，比如新一代通信和信息技术、航天工程、AI 的应用、新能源及交通工具的电动化、高铁工程、海事工程等等。

总的来看，我们具备大力发展硬科技的技术基础和体系。

另外，国家政策也在大力扶持硬科技发展，像科技部、财政部都表示支持数字经济、平台经济企业加强硬科技的创新。

• 与发达国家存在差距

中美贸易战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升级为科技战了。甚至贸易战看似结束了，科技的硝烟还在蔓延。从最近芯片的动荡，大家就能看出来。

中国比较厉害的领域分布在客户中心型和效率驱动型，比如家用电器、太阳能电池、电气设备、纺织、冶金等。美国明显在工程技术型和科学研究型的版块领先很多，比如半导体、医疗设备、生物技术、商业航空等。

国际形势的变化，以及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更加凸显了我们国家要大力发展硬科技的重要性。

只有加强硬科技实力，把原始创新迎头赶上，才能突破「卡脖子」的困境、补齐短板，真正让综合实力强大起来。

近两年，二级市场的融资环境已经开始明显地偏向先进制造、新材料、半导体等行业，一级市场的投资也愈发偏好硬科技领域。

未来十年，硬科技或许就是我们在变局中最好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