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睿的一封信：B站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尊敬的陈睿先生：

您好！

首先，我向您表示祝贺。在您的领导下，B站的破圈战略无比成功，打破了社区平台做不大的惯例。作为一家拥有月活3.33亿、日活9030万的公司，您和您领导的B站注定将在中国互联网的历史留名。

但在过去一年，B站的发展却不如预期般乐观。就像我们之前在文章《在冰冷的商业世界里，B站还将继续挣扎》里写的那样，当越来越多互联网巨头大幅“瘦身”，逐渐走向盈利，B站却还在亏损的泥潭里挣扎。

比亏损更难让人接受的是，在B站财报里，我们依然没能看到商业化的答案。持续低于预期的商业化表现，正在让越来越多投资人心灰意冷。即使近两个月反弹迅猛，但B站依然是2021年以来互联网板块里跌幅最大的公司之一。

正因为如此，我们很想和您探讨一个问题：B站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 01 /B站生活在舒适区

坦诚地说，B站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您的坚持。

我们不会忘记，如果不是您在2019年下定决心将B站带上快车道，也不会有后来B站破圈的故事。在您的带领下，B站的用户从1亿增长到3.33亿。按这个速度，明年B站达成4亿的用户目标已经不在话下。

我们同样也不会忘记，是谁在B站用户体验遭到质疑时，一次又一次站出来安抚大家情绪。2016年，当B站的一个番剧添加了贴片广告时，社区迎来一阵恐慌，用户担心平台被商业所“污染”，是您做出了“永远不添加贴片广告”的承诺，甚至连如今的大会员制度，也曾因为用户的反对一度关闭。

互联网发展至今，很多网站都强调自己在意用户体验，但真正落实到骨子里的并不多，B站算一个。

作为中国最大互联网社区的缔造者，您无疑是成功的。但作为商业世界的一份子，您又是无比失败的。过去这么多年，B站一直活在投资人的扶持下，缺乏独立生存的能力。您所领导的B站在近两年里的跌幅一度超过90%，名列互联网跌幅榜前列。

每当面临商业化的质疑，您和您的B站总是拉出用户增长来回应。似乎所有的商业化问题都能伴随着用户增长而得到解决。用户增长也成了B站的舒适区。

时至今日，B站的用户规模已经高达3亿多，离4亿的目标仅一步之遥。但公司仍然没有找到一块能够大规模且稳定的变现方式，没有一块业务的占比超过50%。这在月活过亿的互联网公司里并不常见。

以用户增长的名义，B站一直在试图掩盖管理层在商业化层面的无能。这也造成了B站如今尴尬的处境：明明拥有着规模巨大且具备可观消费能力的用户，以及广袤的商业化战线，横跨广告、游戏、直播、会员、电商等多个赛道，但却又总是交出了一份份并不令人满意的商业化答卷。

/ 02 /广告的步子应该迈得再大些

B站的商业化看似兵多将广，但真正能当大任的却不多。对于这点，想必您也一定清楚。无论是秀场直播还是会员，想象空间都极为有限。而游戏业务也绝非大力出奇迹的业务。

放眼望去，广告可能是B站为数不多打破当下困局的选择。过去十年，互联网发展告诉了我们一件事：广告就是互联网最好的变现方式，没有之一。无论是从规模还是盈利层面考虑，广告都是最佳答案。尤其对大MAU互联网公司来说，更是如此。

可能在您看来，用户体验可能是B站广告业务的最大掣肘。但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B站独特且深厚的用户生态，正是其进行大规模广告投放的基础。

要知道，B站所拥有的是国内最具消费能力和潜力的人群，他们持续增长的用户观看时长，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他们对B站热情。更不用说，这些用户们海量交互数据、互动评论也在不断帮助平台完善用户画像，形成易于精准提炼商业化标签。这些都是B站大规模开展广告业务的基础。

说到这里，您可能会担心，广告业务的大规模插入会影响用户的信心。但您可能不要忘记了，几乎没有一家大MAU的互联网公司因为广告业务激增而带来用户的大规模流失，国内的微信、抖音没有，国外的YouTube也没有。这至少可以说明，是否插入广告并不是决定用户去留唯一核心因素。

请不要小看宅男对舞蹈区长腿小姐姐的热爱，也不要小看一个数码发烧友对何同学的热爱，更不应该小看B站用户对广告的承载力。当您小心翼翼呵护着这个社区的同时，也请给一起在社区内玩耍的用户更多些信心！

/ 03 /压力下的进退失据

尊敬的陈睿先生，关于商业化的问题，我们说了很多。在这里，我还想和您唠点别的。听人说，一家公司的商业化表现是其管理层能力的延伸，对此我深感认同。按这个说法，B站商业化乏力表现归根到底是管理层的羸弱。这样的羸弱，也在重压之下一览无遗。

听说最近B站在进行一轮大规模的裁员。这轮裁员在公司内部被称为“史上最大规模裁员”，涉及主站、直播、游戏、漫画等多个业务，比例高达30%。

相信此次裁员是您在迫于形势下的无奈之举。本来作为一家正常公司在资本寒冬进行裁员无可厚非，但听说B站的裁员还搞了些“花样”。比如，被裁员工阳性也不许请假、赔偿方案打折，甚至与赔偿方案一并给出的，还有“48小时时限，过时默认拒签”的规定。

作为一家市值接近百亿美元的公司，您和您领导的B站在压力之下的所作所为，多少显得有些进退失据。

对于这样的局面，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如前面说的那样，B站需要走出舒适区，您也需要走出舒适区。作为一家公司的领导人，您勤勉努力，兢兢业业，堪称楷模，很好延续了老金山人的优良传统。

但作为一家现象级互联网的商业领袖，您尚有不小的欠缺。要知道，B站曾经是美股市场上最炙手可热的两家公司之一。在黄峥隐入幕后，拼多多仍然一路高歌猛进。而您却始终奋战在一线，最近听说您又亲自挂帅游戏业务了。尽管在业务上勤勉努力，但面对商业化乏力问题，您又是那样的束手无策。

B站从一个亚文化小众社区发展而来。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B站拥有380万月均活跃UP主，3.33亿月活用户，成为中国最大的年轻人内容社区，这样的成绩来之不易。

过去，您总说自己不是一个好战的人，在贝殼和猎豹对阵360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您有带领过大家振臂高呼“决战100天”。您的性格塑造了如今的B站，也禁锢了B站的未来。

现在是时候改变这一切了。抛开用户增长的执念，专注于商业化开拓，才能为B站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

以上这些只是我们的浅见。时下正值冬季，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节。这与B站当下的处境不谋而合。在这样的时点，我们衷心希望您和您的B站能够在这个寒冬里有所改变，找到属于自己的春天。

前路漫漫，祝您好运！